“剧组巡演结束在聚餐。”一阵摩声、踏步声,噪音消失,徐均朔应该是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二十岁的郑棋元遇到这种聚会会一边无所适从一边试图打其中以彰显存在,三十岁的郑棋元会在这种聚会中侃侃而谈成为绝对主角焦中心,至于四十岁的郑棋元嘛,他和几个路过的迷弟后生打了个招呼,在自助餐台夹了蔬菜,就晃晃悠悠地踩着白球鞋退到一旁吃草去了。
“第一,我是不是直男和我喜不喜郑棋元不冲突。”
“综上,作为我边为数不多有分分合合经验的人,顾大师,请问你有什么秘笈可以传授的吗?”
郑棋元到自己的确还是对社会上的许多事都不甚了解,比如此刻他就非常想问,徐均朔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许岱发展成能够被邀请来参加生日会的关系了啊。
郑棋元相当满意地在人声鼎沸的宴会厅角落里复盘了自己的前半生,就差即刻飞舍利坐地成佛。
“生日快乐。”郑棋元把礼交给他,“没怎么来得及准备,只能请你不要介意了。”
“真的吗,我还想问你是不是有奇怪来着。”许岱在郑棋元的注视有些羞涩地挠挠鼻,“你觉得好看就太好了。”
“总之,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许岱双手合十,“我想跟你说来着,又怕说了你就不来了。”
“说。”顾易裹紧围巾,吱嘎吱嘎地踩着满地落叶。
虽然许岱邀请他时说是个小型生日派对,但如果前这个聚会算小型,那郑棋元只能说,他俩显然对“小型”的定义有。真要比照起来,上次他带许岱参加的那个聚餐,或许就只能被称作迷你了。
“我今天看见郑棋元了,还有他新对象,在同一家餐馆。”
好消息是确实没几个人站在餐台旁,坏消息是其中一个人姓徐名均朔。
“……”
这之后有两三个月,顾易再没有从徐均朔中听到过郑棋元这个名字。显而易见地,他很忙,徐均朔更忙,两个人就算都在上海也本不见面的时间,至多只能偶尔在微信上互相问候一。没死吧。活着呢。
“不会,说的也没错,毕竟是本命年。”郑棋元笑笑,朝许岱眨了眨,“这位寿星先生今天很帅气哦。”
郑棋元注意到有侍者领着新的客人来,便对许岱说:“托你的福,有几个朋友我也很久没见了,你去招待客人吧,我刚好找他们聊聊。”
有时候赵礼说他老了倒也不算诽谤,郑棋元很平和地想,上了年纪就该享受上了年纪的特权,懂得生命的过程也许比目的更重要,能把走运和背运、奉承和讥讽都变成佐味料,只剩生活本不疾不徐地越过山岭,趟过低谷。
他回看一大厅里的盛况,耳朵尖泛起一红,“不好意思啊棋元哥,一开始真的是和你说的那样只想请两三个有空的朋友,结果一个在北京工作的朋友不知怎么地就听说了这件事,非嚷着说本命年生日要认真对待,就临时多叫了几个人,然后那几个人又在圈里乱喊……”
不过是随意扫视一圈,郑棋元就看到了好几个圈名导名编,大腕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谈笑风生,还有更多他叫得名字叫不名字的人端着酒杯在晶吊灯游走,每个人的脸都被照得光亮。
郑棋元于是就一个人漫步在会场中。他一边走一边回忆,上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应该还是……上一次吧。算了,忘记了,应该也不是多重要的场合。
(五)
扫空盘里最后一草,郑棋元终于又一次抬环顾全场,打算趁所有人都专注于社交时再去倒杯果汁溜溜。
顾易撑着脑袋听了一会,勉从调里分辨来,是《甜蜜蜜》。
只可惜郑大师忘了,宁静随和是他本人的态度,却绝不是命运为他演奏的主旋律。
室气供应充足,穿单衣都绰绰有余。他脱外套,扯了扯衣领,倒是有些庆幸没有随便套一件衣就门。虽然多年从业生涯已经把郑棋元的脸磨练得有城墙那么厚,但他还真吃不准小许会不会介意。
直到上海天气转凉,顾易才重新接到徐均朔的电话。
“第二,我确实喜郑棋元,”徐均朔顿了顿,“所以我要把人追回来。”
“怎么会。”许岱连忙接过礼,他今天穿一套白塔士多,额前发丝心抓造型,和往日衫风衣的休闲风格倒是大不一样。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电话一接通,顾易就听到对面传来的喧闹人声。
“这不是重,重是,现在有两个事我可以确认。”
什么舍利什么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破功只在一瞬间,再一想到自己前一天刚刚心一一冲动给徐均朔送了生日祝福,郑棋元只
“棋元哥。”许岱一扭就看见了郑棋元,赶忙从一个小圈里,快步向他走来。
镜,七零八落地哼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