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掐指一算,明天午便要谢云面发布会,今日晚上他还要聚会宿醉,误了消息又累着本就还没忙完的李忘生去接他,着实是等着收拾谢云呢。
他叫一声师兄,谢云便带着鼻音应了,言说是明天午的稿师兄可背熟了。谢云略一嗤笑,像是笑他还会担心这等小事,索额角靠着玻璃窗,借凉意缓缓胀,嘴上已说了起来,除了胃中一阵阵难受迫他偶尔停个一时半刻皱眉缓缓,便是半醉也倒背如,与李忘生见针的提问对答自如。是了,总让他想起二人再年少些时名剑一事,他也是半醉而往,未见误事。
如此,他倒是放心径直开车回了二人住。吕岩念着他两个日益大了,再不用和长辈挤在一,索额外找了个地方让他二人自己琢磨柴米油盐生活苦辣去。待了家门,谢云倒还记着换鞋换衣,没真叫他孩一般去他,腾手来去厨房开火煮碗醒酒养胃的汤来。
真到喝汤的时候李忘生又在瞧文件,不知哪里惹到谢云,他又不乐意,伸手去扣他的屏,“你别看了。”“师兄…”李忘生向来拿他没办法,更别说现还是半个醉鬼,“有我好看吗?”这倒把他问了个怔,只得回他如何相比。原是说人与何可比,谁知这人便一心觉着是自己赢了,更不让他再看了。
一来二去时间也不早,把谢云安置上床,他却是要走的,只临了取来谢云手机解锁,早先也录了他面容,为的便是不时之需。谢云本就不早起,更别提宿醉几方醒全然说不准,李忘生约摸着他起床拾掇一番赶到现场需多久,留了个足够宽裕的时间,免得自己也不便叫他醒。
门后才觉察夜风是冷,好在车就停在,他一路开去公司,谁料途中还接到吕岩电话。师父问他云有事否,他只避重就轻,说已睡了,问过明天午的事,都没忘。吕岩听他不似在家,倒也知是谢云闹他一通扰得正事未办完,可他自己的徒弟什么脾他又最清楚,临了还是叹一句,莫要太苦了自己。
李忘生回了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未想这句话要怎么答。苦与不苦,对他而言只是分所及,他所好之总往往一室容得,便见不着他日日朝外跑。真要论苦,实则不如吕岩一手撑起纯阳前,他与谢云那段将将温饱的日。可现在想来,那也只是世间千百种苦中的轻浅一种罢了。
四
谢云真是被李忘生设的闹铃震醒的。
即便是吃了碗醒酒汤,宿醉后也没见得舒服到哪去。摸索到手机的功夫,昨天晚上他稀里糊涂的耍赖事便都蹦来了,又愣上一会儿的功夫,已想着怎么绕过师父他老人家给自己找个地方躲上两天了。
有正事要哪里还容得了拖拉,还好李忘生总有先见之明,又最知他什么习惯,给他留了个洗澡醒神的时间。只发的空档,风机噪音压过了那铃声,等他看到未接来电,已换上长衬衫,单手系着袖又薄又的扣,往日他要是系不来,总要赖着李忘生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