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本无话,谢云喝了许多酒,虽说将将醒了一半,实则还是酒劲在一阵清明一阵糊涂。瞧着李忘生等一好几十秒的红灯也要掀开笔电看上两文件,又是不乐意了。嘿!平时他跟那堆白纸黑字离不得也就罢了,现在都跟他坐一往家去了,还瞧个没完。伸手便去拿,李忘生拗不过他一个喝醉的人,又是红灯转绿,索随他去了。
旁几人拍他肩来,还惦记着哪天一起聚聚交个朋友,李重茂只径自去前台结账,想着,哪日还是要打听一李忘生的底细。谁知前台又将他的卡递了回来,说是刚才沙发上那位客人已给结了。李重茂一时又觉不好,此人望着衣不沾尘,实则又知晓往来之,若说先前他也就是念着去探探他,这却是耽搁也不想了。
并两步朝沙发一青年而去了。
这倒也怪不得旁人,李忘生长至如今正应了那句三岁看老,年岁越长便越发沉稳淡然。谢云总逗他不动,整日看他在楼里屋看书学习不见一腻歪,带又带不去,哄又哄不来,索斥一声呆随他去了。
他这一问,倒像是才醒了谢云另一半的酒,记起来得两相个介绍。“哦,这是我师弟,李忘生。忘生,这你也认得,李重茂。”青年姓李名忘生,倒是个更与凡俗不沾边的奈听奈看之名。望则悲,旺则俗,妄则偏,无需多言,且打瞧他一瞧,便知是亡心一忘,满坐风生。也是,吕岩当初捡来谢云养至如此,这另一位徒弟想来也不会将将落了俗。他这才想起来纯阳确有这一号人,莫说他识得谢云许久也未见过,就是成日里听风看雨的旁几个人也没从自己脑袋里搜个一二来。
拿来了不算完,他自己倒眯着瞧上了,又是哪哪家的合同,他瞧几便昏脑胀,不明白李忘生是瞧上这堆字里的哪个了,终是啪地一声合上便不给他了。李忘生恐他再闹,也确是忧心,师父他老人
“…,来了也不去,在这儿苦坐着什么。”前两字许是青年名字,未听得清,分明是谢云自个儿忘了瞧消息,如今急起来倒像是青年错了。可看他急着用手背贴了一遭青年的手和在外的一截脖颈冷,念着“穿这么少”,就知他是急在何,反过来怨自己没早来。青年倒不答,只淡淡扫了谢云臂弯里搭的外套,同样没厚到哪儿去。不过,谢云是为着温度不如风度,李忘生却是走得急了些,只来得及带上笔电空瞧未看完的文件,随手扯了一件午睡时披的外套就来了。
李重茂望两人背影,门开人去,冷风一袭而过便重被大堂柔柔的风裹了去,冷交替,也没把他从天外叫回来。他既叫谢云一声师兄,自然不是凭空如此,属实是年少时与纯阳也有一段往事,李家送他沾一段关系,将将够他套个自然而然的近乎。他如此叫,谢云便也应,也算是意外之喜。他自知这声师兄实则关联浅淡浮若游丝,但也足够以轻轻两字便显他与旁人有何不同。可惜,人无比对时也罢,有参照便总有上,原来有人叫的师兄是无所求,无需求,是理所应当,合该如此。
且说另一,方了门,谢云便缠着他叫好师弟,好忘生,就别跟师父提这一遭事了…李忘生没应,只待车停到跟前谢云便收了声,无他,车便是吕岩的,那这趟门必是禀明了他老人家。李忘生接过钥匙了主驾,瞧他跟打了霜的茄也没分别,倒是无奈里又有些好笑。
离得近了,这才瞧见青年蓄了比谢云还要长上一截的发。谢云扎得利落,留几分个潇洒,这位倒是扎半散半,但收拾得格外妥当,瞧着不像寻常留发男人总归艺术摇之,反倒是有随生随长,莫施一剪的自然。
沙发前的桌上还放着杯茶,想来是会来事的懂来者皆是客,但不见有喝过一两的样。青年只在衬衫外套了件不厚的大衣,未见谢云过去时,膝上还放着笔电不知在看什么,远远望去五官俱不清楚,但眉心一红倒是扎,许是生来胎记如此。
这厢李忘生与他浅浅握了个手,已是不多留,后几人却不想放人,撺掇着谢云带上他几个人再聚上个第二场。怪也怪这几人里有自日本来的,惯一家接着一家地续。若是平日谢云或也一笑应了,衣一披沿着大走到哪家算哪家。这会儿却笑骂,去!少惦记我师弟,要喝你们喝去。几人与他玩笑惯了,谁也没当回事,只互相勾肩搭背着摆了摆手放人走,言说是次再聚,次再聚!
“师兄…这位是?”
不怪他二人不叫吕岩老师,反倒扯了个文绉绉的师父,属实是养育之恩并桃李之,样样珍重。当然,要是谢云犯了什么事,放去也只有吕岩能他个一二,虽说他老人家现在已不怎么理事,但教教弟总还是能的。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