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xia】
法孝直说人生苦长,是“人生得意须尽huan”。周公瑾说人生苦长,是“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ma季常说人生苦长,是“人生自古多曲折”。司ma仲达说人生苦长,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他们都说诸葛孔明是“人生苦于长”,其实孔明自己从来没这样想过。或许他们都或多或少看到了从自己那个侧面理解的诸葛孔明的人生,或许他们不过是借着评论诸葛孔明的人生这个由tou说chu了连他们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声罢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人生过长了,但他确实觉得自己的人生开始的太晚了。诸葛孔明向来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机关算尽算无遗策,所以他自然早在砸碎那瓶“向我心”,早在刘玄德忍着泪shui给他系上那条旧围巾,甚至早在他们坐在驶向新野的那趟火车上,他从发间捻chu一片粉白的花ban时,他就已经预想到了他们的结局。这与他的gan受无关,这是自然规律,二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跨越的。
——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周公瑾前往长安当天,刘公嗣照例在xia班时间后来到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把明天要向董事会zuo的汇报和gao层会议的提纲给诸葛孔明审一遍。
仿佛小学生背课文一样紧张的刘公嗣结束了他的汇报“预演”,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诸葛孔明的评价。“人事安排那一bu分写的不错,但明年的市场计划简单讲讲就行了,这个大家的会议手册上都有详细写。重dian讲讲年末的会计结算问题,今年资金方面jinchu数额比往年大,而且之前就chu了不少错漏,年终盘dian的时候要格外注意。还有差不多也该开始准备安排年会了。过去两年公司周转不太顺利,年会都没怎么张罗,今年已经基本恢复常态了,又来了好多新人,该好好庆祝一xia。”
“继父放心,我已经开始准备了。”刘公嗣注意到这次诸葛孔明听完没有像往常一样眉tou紧皱,斟酌着让批评的措辞更委婉些,他暗暗有些许雀跃,shenzi也ting得比刚刚更直了些。
孔明站起shen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yan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欣赏地神se看着他,“公嗣最近确实在努力,jin步很大。已经越来越有你父亲的样zi了。”
“是吗?”刘公嗣嘿嘿嘿地咧嘴笑着,只要到了诸葛孔明面前他不论多大都还是个孩zi的样,全无董事长应该有的威严,“我和爸还差得远呢,只要能帮上继父的忙就好。”
不过也不非得要有什么威严。他爸走的不也是不霸dao总裁路线嘛。
孔明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刘公嗣。刘公嗣年岁渐长,看着倒比小时候看着更像刘玄德了。或许不是相貌上的变化,而是气质、年龄上的变化让他与他的父亲更接近了。毕竟老年人的时间是几乎静止的,而年轻人则每天都在成长——他也是很快就要成为丈夫,甚至父亲的人了。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在成长,但有些东西又好像一直如此。他想,或许正是因为有变的东西,那些不变的东西才格外可贵。
“天晚了,我送继父回去。”
an孔明的本心他是不希望刘公嗣这么zuo的,况且已经是这个时间,地铁已经不怎么挤了。只是他向来争不过这父zi俩,仿佛是遗传的天赋,不论是刘玄德还是刘公嗣都有办法让诸葛孔明妥协,他也只得由着刘公嗣拉着自己,在为公嗣为他打开车门时郑重地dao了谢。
路上刘公嗣跟他说起他二叔明年xia半年就chu狱了,因为异地审判和服刑都是在河北jin行,离邺城不远,曹孟德整天给他各种寄衣服寄被zi寄吃的,退休之后更是三天两tou就跑去探监拉着他回忆往事,搞得他二叔烦不胜烦。又说起他三叔在他未来的岳母,五十多岁仍然温婉迷人的夏侯夫人,和他的未婚妻,继承了母亲的mei貌和父亲的气概,五岁就把她义兄关坦之关安国加上她亲哥张兴国一起打得哭爹喊娘的张星彩(就武力值而言刘公嗣在他们这一代的排行中gen本ru不了张星彩的yan)联合gan1涉xia终于戒了酒,尝试着适应正常的退休老年人生活,却意外解锁了自己的mei术天赋。目前每天an时到老年大学报dao,jin行工笔mei人画的学习,上个月老年大学办画展,他的画还被一个匿名买家购置一空。他三叔虽然嘴上没说啥,一副“区区小事不值一提”的表qing,但据张星彩说当天张翼德一整天都在哼着完全听不chu调的小曲儿。
诸葛孔明没告诉公嗣那些mei人画全堆在他的公寓里。画的是不错,但他也不能真装裱挂起来——那些mei人各个长得跟夏侯夫人一个样,他怕引起误会。
刘公嗣和张星彩的婚事定在明年冬天,等关云长三年刑期结束之后举办。zi龙曾经跟他开玩笑,说没想到这办公室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