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眸中jing1光一闪,旋即微微一笑,轻轻揭过:“或许如此,这些,也都不过是些猜度罢了。不过是说,自从xia官无意查到了这件要紧事后,便格外重视起了京城周边驿站的监察,一切书信往来,事无巨细,皆尽造册。于是这两日,xia官便命手xia人重新翻阅驿站的记录册,果然有所发现,大致nong清了那位‘金陵客’的shen份和来历。”
“是什么人?”阮诗问dao。
“今年以来,送到西大街东山堂的书信,共有二十几封。xia官对着收信人的名字,命人一个个查了过去。一共chu现过六个收信人,其中有三名伙计和一个账房先生,都是京城人,老板逃之夭夭,他们可没跑,xia官便把他们一并拿xia了;还有两个人名,一个是心腹的伙计,一并逃了,一个便是那位名号‘金陵客’的老板,名叫胡芝。――这东山堂的房zi,也是这个胡芝,去年租赁xia的,并不是什么老字号。xia官便从房主那里,得了当日租赁的契约,签在契约上的名字,也是胡芝,两相印证,应当无误。至少,这个金陵客到京城以来,都用的‘胡芝’这个名字。”说着,卫宁便从袖中取chu那张契约,递给了阮诗过目。
“这么说来,你觉得这个‘胡芝’,和‘金陵客’一样,只是假名?”
“xia官原本这么以为。倘若用了真名,岂不是lou了个好大的破绽,xia官只要细细去查,总能查到这个人的家乡来历,布xia罗网把他捉住。偏偏这个‘胡芝’,还不是个无名的寻常布衣,而是景泰五年的jin士,chushen金陵书香世家,雅擅丹青,当时考中之后,便放了外任,在多地辗转zuo县令,后来zuo到了长沙太守――”
“景泰五年,原来与敬之是同科。”阮诗摇了摇tou,淡淡一笑,“敬之祖籍不正是金陵么。倘若是假名,这个用心也太明显了些。”
“正是。景泰五年的jin士中,只有这个胡芝,是金陵考chu的秀才。连苏尚书都只是祖籍金陵。”卫宁颔首dao,“不过,六年之前,此人已经辞官回家,安享天年。xia官得到线索之后,命人即刻去查此人的xia落和近况。原来这个胡芝的族人,和苏尚书一样,早已不在金陵居住了,而在京畿郊外置办有田产宅院。因此胡芝辞官之后,并未回金陵祖宅,而是和家人一起,在京畿定居。不过,最令xia官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前年已经去世了,也向当地县衙报了丧。xia官派人去查时,家里人连孝服都还没有除。”
阮诗一怔:“竟会如此。说来,这个‘胡芝’也是最好的人选了,和敬之祖籍一样,同年jin士,必然有些交qing,说不定确实还藏有敬之的书信。冒别人的名,确实不如冒‘胡芝’的名。却没想到,此人已死,留xia了纰漏。――莫非冒名设局之人自己疏忽了,或是觉得冒用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死无对证更好些。”
“或许打探到此人已死的消息时,便该更加认定是有人故意冒名,但偏偏xia官要刨gen问这个底――”卫宁微微一笑,“在胡芝家里和周边都并未查到什么,一切如常,去看了胡芝的坟地,也没有翻新的痕迹,因此xia官也未让手xia人打草惊蛇。到了夜里,xia官命人重新潜ru了胡家的墓地,掘chu了胡芝的棺材,这才发现,棺盖上的钉zi,都被人砍断了,只要一推就能开棺,而棺材里面,堆满了陪葬的字画qiwu,却没有一ju尸首。”
阮诗默然:“――你的意思是说,这个金陵客,便是真正的胡芝。”
“自古实者虚之,虚者实之。xia官和大司ma原本都觉得,此局不可能如此直lou,总觉得名字叫‘胡芝’,此人必不是胡芝;名号叫‘金陵客’,此人必与金陵无关。或许设局之人,早已料到了这一dian,所以反其dao而行之。xia官当夜便将他家人押回司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