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挤在戚容间的长脸男人,提着戚容的颔,语气一变。
「我说你呀,别在那里鬼吼鬼叫的了。你其实也很吧?也很享受吧?」
戚容躺在肮脏不堪的地上,整个人浑浑沌沌地,他不知男人在问什麽,只拼命的摇。
「不是?不是的话,这是什麽?」
男人往指着自己的肚,那里竟有一层乳白的黏。
戚容眯起睛,看到了对方上被溅到的浊,脑袋却是懵的,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胡扯……不是……那不是……」
「这可是你方才的,了这麽大一滩,这就忘啦?」
那男人贼兮兮地。
「喊叫得那样淫,夹着我的屁,着腰啦!」
闹闹哄哄中,众人又一齐嘻笑了起来。
——都说那小镜王成日摆一副在上的模样,实际却是个极为低劣的人,如今看来,不只低劣,还十分淫贱,这种况都能。
——来吧,把还没试过的兄弟都叫过来,今後的日,可要滋起来罗!
有人哨,有人拍起手。戚容看着人们手舞足蹈,大笑不止,觉世界似乎在旋转,转着转着,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笑了声。
这一天,表哥替他的灯熄灭了。
地牢的天空不存在白昼,永远都是黑夜,就像他老家窗外的大雪,一直没有停。
——求你母亲平安,求你的未来如日光明。
当年表哥温柔的微笑历历在目,彷佛能为他支撑起全世界。
那盏灯,是母亲死後,他在这晦暗而孤独的世界唯一馀的灯火。
这许多年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微光,乞求着能从泥泞中挣脱,乞求着「得救」。然而,到来,泥土终究还是泥土。
这世界上,总有那麽几个存在,虽生为人,却不为人。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戚容睁开睛。
他朦朦胧胧地从草席上坐起来,发现四周空无一人,连人声都消失了。
——真是奇怪。
印象中,他的牢房总是满了人。为了确保戚容能随时应付大夥儿的「要求」,那些永安人甚至会定期给他灌,但又怕不小心把他给整死,多少还是会派人照看一,例如理伤,喂退烧的汤药等等。
这些日,戚容昏昏醒醒,多数都是恍惚的,只有一件事他还有些印象。
不久前,那个名叫霍的将士,在办事途中将一又冰又的铁棒到他。详细如何他忘了,只记得自己疼得哇哇大哭,後来,他往自己青紫的髋了,发现那里已经完全变形,才知原来是自己的骨盆碎了。
那次之後,他便无法在没有支撑的况站立,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渐渐地不再反抗这些永安兵了。士兵们愈发肆无忌惮,戚容不知究竟有多少人,也不记得那每一副面孔,只晓得但凡他意识清楚时,几乎都有人贴在自己上左摇右摆。
——那麽,现在这又是什麽状况呢?
他怔怔地望着前方。
牢房的门,并没有上锁。
空空,没有窗的地牢里,只有烛光摇曳如故,一诡异的寂静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一个梦境。
戚容没来由地想。
他立即肯定了这个猜测,心前所未有地安静,甚至没有到意外或者惊喜,只是抓着栏杆,颤颤巍巍,极为勉地站起。
或许是因为他的断了,或许是因为他实在病得太严重,众人认为他不可能逃得了了,才会自「替天行」以来,便没再给他上镣铐。
所以,戚容轻而易举地便踏了牢笼。
他停在铁栏外,往那微敞的牢门回看了一,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什麽都没穿,顺手披上了被搁在门边的那件青衣,又继续前。
一步一步,经过阴暗的长廊,经过睡在地牢大门的侍卫,没多久便回到星空之。
星空还是那样的星空。
在上,镶在冰冷的夜中,对地的苦难毫不在意地闪烁。
戚容一边扶着墙,一边茫然地走着。
他走得很慢,污泥一般的浊血自他的双之间,沿着大侧向淌着,淌到了脚底,沾污了青衣的衣摆,将他的形迹画一条长长的血痕。这条血痕深深地扎在地上,成为他的来路,他在这荒唐人间的。
现在,他的左髋已经因为瘀血而鼓胀成一团紫黑的块,左半几乎无法动弹,只剩右脚还有一力气。以他当前的状态,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抓回牢里,可这一路上,戚容却没有遇见任何永安士兵,彷佛城中真的已经空空如也。
仔细听的话,似乎能听见远方传来细微的嘈杂。
他以为那是战场上的声音,又听了许久,才发现并不是,那是人们叫嚷与歌,觚觥交错的声响。
这意味着什麽,戚容当即便明白了。
——今夜是庆典之夜。
注意到这件事时,他已经走了很远,穿过了中庭,穿过了次殿,他在往哪里前呢?
——或许,自己可以逃走也说不定。
戚容迷迷糊糊地想。
——可以逃走吗?
——逃离这个地狱?
——逃走了,自己就能得救了吗?
冷不防地,他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