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亦致意，“丹恒，还有……”

        他顿了顿，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丹恒边的那一位。

        那分明是丹枫……可丹枫早该是死了，死得万分确凿，甚至他死亡的证据此刻就立在他边。

        而那个证据——丹恒——善解人意地替景元唤了那个他不敢唤的名字：“……丹枫。”

        丹枫原本还垂着瞧那些刺客，听见有人叫自己，才将转过来，仿若刚刚才发现故友一般。

        近乡怯——从丹恒心里忽然冒这么个词来，心原来外人看来当真是这么明显的。

        明明旧难忘，明明彼此想念，怎么见了面又不发一言？

        “……久见了，”最终丹枫打破沉默，“景元。”

        巡街的云骑总算围了过来，将倒地的刺客全数铐住；那些险些要了命的不知何时又变化成了无害的清泉，除了地上的一片湿痕之外，没有留任何痕迹。

        云骑的小统领匆匆跑来歉，说星槎海实在不该现这么大的治安问题，这是云骑的失职；景元摆了摆手，叫他们将刺客押十王司，也叫云骑莫要紧张。

        这压不是什么寻常的治安问题，恐怕还需得归结为持明族那摊乱七八糟的家事——只能先律拘留，如何置，之后再谈。

        “唉……故友刚到罗浮便了乱，倒显得是我这将军无能了，”景元理了一桩公务，好歹是没有那么不自在了，整理好自己的表，又成了那只慵懒闲适的猫儿，“此人多嘈杂，老朋友们，移步一叙如何？”

        丹枫偏看了一丹恒，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这才颔首：“到何去？”

        景元便笑起来：“……到来去。”

        星槎穿过大大小小的天，停在了一偏僻的居民区。景元领着二人拐街巷，最后走到了一扇厚重的木门前。这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开过，门环上积了厚厚的灰；景元却浑不在意，将手在了门上，生识别锁应声开始工作。

        丹恒觉得这门有些许熟，却又不晓得在哪儿见过。

        “……原是这个『来』么，”丹枫倒认来了，“八百年过去了，这院竟还在？”

        随着锁扣弹开的清脆机巧声，景元推开门，笑：“龙师们原本想收回去的，但在那会儿……这里被作为罪人的产业一并没收了。好在当时没有人得闲置它，等到了我将军，就把它要过来了。”

        于是丹恒终于听这是什么地方。

        原来丹枫真正的宅里并没有那一方开阔的榭，也没有前院那棵遮天蔽日的红枫。前院有致的园林，三垂花门，分设几堂屋、厢房、后厨等等，由于疏于打理，已经称得上是破败；穿过前院，再往后去，绕过一隐秘的小门，才是丹恒熟悉的、丹枫居住过的院。

        这里稍微有些活气。

        一棵幼的枫树立在院里，有些枯；一旁卵石铺的池里本该是浇灌它的活，但不知为何已经了。丹枫聚起空气中的汽，给树苗了一场小雨，摇了摇：“再来晚几日，这棵也该枯死了。”

        景元苦笑：“唉，习惯了。这地方我也不好叫旁人来打理，我不开的时候，枫树总是要枯在院里。只得之后再移新的来。”

        “……”

        丹枫看了他一，没再接话。但他抬起手，了一把景元蓬松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