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先前那些故作成熟的矜持全都失了效,应星的脑海里只剩了唯一的一个念,就是狠狠报复回来。他蹲起一团雪,用作为工匠学徒锻炼的手劲把雪团得格外扎实。景元见势不妙就跑,但大雪天和厚重的斗篷多少阻碍了他的步伐,他刚跑几步,便被应星扔的雪团砸中了后背,整个人失了平衡一跌倒在雪地里。
应星咬牙切齿,几乎是一字一字地从牙里往外蹦,“景元,你给我等着。”
,假装没注意到景元被自己说了之后失落的神。走去好几步远之后,应星的背后依然是静悄悄的。
“应星哥,陪我去打雪仗!”景元拉住应星的手臂,仰着去看他。视线里是一个线条凌厉的巴,景元不得不微微踮起脚,这才勉勉看到应星的脸。
2、
应星的胜负也被激发起来了,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我今天就要让你知,你这声哥不是白叫的。”
应星哥他们好像又在聊些听不懂的话题。景元心不在焉地听了一耳朵,终于受不了这种无趣到近乎凝固的氛围了,他于是猛地从座位上蹦起来,一骨碌小跑到应星边,扑上去拉住了应星端着茶杯的手,“应星哥,陪我去打雪仗吧!”
景元默默地在心里叹了气,偶尔也会羡慕起应星的短生种份,尤其是在五人走在一起时,其余四人闲庭信步的舒缓步伐,换到他这儿就必须迈着两条小连跑带赶地才能追上。而且,自从应星长之后,便开始以成年人的份自居,平日里行事愈发稳重起来,这会儿的初雪聚会,更是直接加了喝茶赏雪的成年组,徒留景元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晃着发呆。
“应星哥笨笨!”景元似乎还嫌应星此刻的样不够狼狈,指着应星笑得前仰后合,“应星哥发全白了,你现在看上去好像个生气的小老!”
因为从到脚都湿透了,两个小家伙又被丹枫哥押去洗了澡,洗成了两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团之后,各自穿着净和的衣服被了乎乎的被窝。应星和景元显然在雪地里耗费了太多的力,刚上床时还有劲儿逗两句嘴,引得喝茶的三人笑个不停。但没过多久,先是景元说话说到一半,脑袋一歪睡着了。一旁的应星见状,给他拽过被掖好了被角,在他红扑扑的脸上又轻轻咬了一后,大仇得报般舒心地微笑起来,没一会儿便也睡了过去。
明明醒着的时候还在拌嘴,结果睡着了却挨着靠在一起,想给他们分开都分不开。白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睡成一团的两个小家伙盖好了被,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茶炉边。她与丹枫、镜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摇着叹一句,“果然还是小孩呀。”
他该猜到的,他早该猜到的,景元哪会被他一句话就打击到,他先前那样故作姿态分明就是为了让他心失了防备之后一举报复他!真是诡计多端的小坏猫!
白珩看他俩互动心好笑,脆学着他俩的方式说,“好啦好啦,我们的小老和幼稚鬼就别吵啦,快屋去,别冻冒了!”
这样想着的应星终于还是心了,回过去正打算说什么哄哄失落的小猫团,结果就在这时,一个拳大的雪团直冲他面门而来,把毫无防备的应星砸了个结实。那一瞬间,应星被砸蒙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看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的景元。
他,不会真被我说伤心了吧?
「是雪欠的,这时雪来覆盖」
熟悉的温与淡淡的味儿同时占据了应星的官,他被景元扑得一晃,手中茶险些泼来。他低去时正撞上景元扬起脸,一双金灿灿的猫儿像是碎星般闪闪发光,晃得应星一时间有些晕,“景元,我是大人,只有小孩才打雪仗的。”
一时间,雪球飞扬,一如笑声飞扬。
即使已经这样了,两个小家伙还在闹着——景元指着发几乎全被雪盖住的应星笑个不停,一直说着“应星哥是小老”;应星淡淡地嘟哝了句“真是幼稚鬼”,看上去似乎成熟得很,但又趁景元不注意,在他红彤彤的脸颊上留了一个整齐的牙印。
半个小时后,白珩左手拉着应星,右手拉着景元,把两个在雪地里玩闹到忘了时间的小朋友一左一右抓回了屋里。这会儿,他俩已经从到脚都挂着碎雪渣,白珩赶到的时候差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两个雪人,第一都没敢认。
明明去年冬天时,应星和景元还是差不多的量,可了年关后,应星的个跟坐了星槎般一蹿一大截儿,很快就比丹枫还少许,全然一个挑矫健的成年男,唯独剩景元一个人成了天天都得仰着的小猫团。
“呜哇,应星哥偷袭我!”景元明明说着抱怨的话,睛却全然亮了。他灵活地从雪地里爬起来,像只猫儿一样抖掉上的雪,起袖打算跟应星好好打一场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