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快降临了――那么就抓紧时间――坐租车――在没关门之前，像你父亲那样急如星火。”

国王和王后殿，无影无踪了。太阳落到公园的树丛后面。树木合为有着无数手指与拳的庞然大。

莫瑞斯叫了一辆租车，赶上了六二十分的火车。斯卡德的另一封信在门厅里的托盘里等着他。他立即认了笔迹，写的是“莫‘霍尔先生”，而不是“大人”，邮票贴得歪歪扭扭。他到害怕、烦恼，倘若今天早晨遇上这样的事，就越发难以承受。尽科学认为他是无可救药的了，他对自己却还抱着一线希望。一座真正的地狱毕竟比虚构的天堂。不是吗？他并不因摆脱了拉斯克・琼斯先生的控制而到遗憾。他把信到无尾晚礼服的兜里，当他玩纸牌的时候，那封未读过的信被拖来拖去。他听说司机要辞工。女人们抱怨着，这年，仆人都怎么啦？他表态说，仆人也跟咱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他的姨妈大声抗议：“他们才不是呢。”到了就寝时间，他吻了母亲和吉，却丝毫也没有玷污她们的觉。他一度认为她们是圣洁的，转间这种看法就过去了。她们的一切言行重新变得毫无意义。当他锁上门的时候，完全没有背信弃义的觉。他朝着敦郊外的夜晚神地凝视了五分钟。他听见了猫鹰的啼叫，远电车铃铛丁零零地响着，他的心脏得比这两种声音还响。那封信长得要命，他推开信笺的时候.浑的血沸腾起来了。但他依然保持脑的冷静，不仅是一句句地读，还到了一览无余。

“正是这样。最大的遗憾是，这些事实却忽视了克莱夫。”

“大地的生活如何，莫瑞斯？你是不是属于它？”

“我不是诗人，我不是那样的傻瓜――”

他们，而不是他。他行为不端，至今仍受着罚――他的错误在于试图把两个世界的最好的东西都到手。“但是我必须属于自己的阶级，这是确定了的。”他固执地说。

霍尔先生，博雷尼乌斯先生刚刚跟我谈过话。先生.你待我不公正。星期我就乘诺曼尼亚号轮船起航了。我写信告诉你我要走了，你呢，从来也不写信给我，这是不公正的。我在一个面的家庭里，我不认为把我当作一条狗那样来对待是公正的。我爹是个面的商人。我要到阿廷去自立。你说：“阿列克，你是个好样儿的。”但是你不写信。我知你和德拉姆先生的事。为什么你说：“我叫莫瑞斯。”却这么不公正地对待我呢？霍尔先生，星期二我到敦来。要是你不愿意让我到你家去，就

“不怎样，我必须忠于自己的阶级。”

“很好嘛，”昔日的他说，“现在就回家去吧。别忘了明天早晨乘八三十六分的火车到办公室去，因为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记住，神决不要调过看舍伍德（译注：指舍伍德森林，是英国英格兰诺丁汉郡林地和原皇家猎场，因侠盗罗宾汉曾没于此而有名。以前森林几乎覆盖整个诺丁汉郡西并延伸到德比郡，现面积已减小。），我呢，也许会这么。”

“啊，你所说的‘大地的生活’――应该跟我的日常生活毫无二致――跟社会毫无二致。正如有一次克莱夫说过的，日常生活应该建立在社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