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争意识绷紧了背:“没有早退,跟小刘换了。”咽了唾沫,又试试探探地问:“我们这回过去,是问些什么呢?”
秦骁掏打火机凑到胡正明面前,啪地燃火苗:“是的。说到底,池文西是唯一和梧桐杀手有过正面接的人,她当年的证词,可以说极大地影响着警方的判断。”
秦骁坐在副驾驶座上随手翻着笔记本,忽然问了一句:“昨天你早退,就是为了送池文西去医院?”
胡正明皱起眉,摸一支香烟叼在唇间:“所以你还是怀疑李振华这个案和梧桐杀手有关,甚至和池家这对兄妹有关。”
胡正明表示同意。
“果然是个非常冷漠的人啊。”
胡正明深深气,再缓缓呼,在四散逸开的白烟雾中,努力回想着池文京的面容,但始终只拼凑起一个影影绰绰的印象。
光现严厉之意:“但是李振华手腕的伤,明显是一个备充足人知识,且心理素质极、经验丰富的人用专业刀造成的。他简单暴地杀死李振华,却大费周章将李振华的右手取,说明这就是他杀人的目的本。这不像曾经的梧桐杀手,以折磨、观赏受害者为乐,用梧桐叶代替右手作为他的签名和示威。更不符合仇杀的思路。”
谭争温声:“是我啊池叔。我和同事来找文西了解况,能开门吗?”
“您记不记得,池文西还有一个离家多年的哥哥池文京,当初也是警方的怀疑对象。”
谭争和池文西住的这一带单元楼是以前工厂大院,外观是五十年代的苏联式大楼,墙略显斑驳,许多窗还熏着深深的油烟痕迹。楼活动区不少老人支着小桌棋、织衣,小孩们大多蹲在树玩玻璃珠、陀螺、拍画片,倒是很闹的生活景象。
媚上欺的投机分而已。在得知对方早就攀上了政委的女儿后,谭争更是定了这一想法。
“嗯,不过也没有很熟,最多见面打个招呼吧。小姑娘文静的。”
门开了。乎秦骁的意料,轮椅上这个年近花甲的残疾男人不见丝毫病气,脸收拾得很净,衣领袖洗得发白,但看得经过细致的熨。
池其昌依旧冷地说:“买老鼠药。”
“那是因为,警方推测的梧桐杀手是与他没什么共同的中年男,而池文西那时候的证词也印证了警方的假设。”
谭争倒是习以为常的样:“这位是重昌来的秦警官。池叔,文西不是脚崴了吗,怎么不在家?”
池其昌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秦骁的面孔,那种神,不同于一般当事人常见的戒备或怀疑,而是一种杂糅了傲慢和厌恶的绪。
谭争关切:“我早上不是说了会帮她买回来吗――”
“据我所知,池文京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了,就连他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席。”
秦骁没说话,视线重现回到笔记本上。
觑着秦骁泛着健康光泽的麦肤,谭争心里酸得直冒泡:“小白脸在骨不在,多黑都是小白脸。”
接着是一沉厚严肃的声音:“谁?”
“池文西不在。”
秦骁扭看了他一:“你和池文西以前就认识吗?”
池其昌丢这句话,便灵活地调转了轮椅方向径自离开了门。
“我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小我有印象,我当年没有参与这个案,但在局里跟他打过一次照面,确实看起来很阴郁。他是一辍学,一直在街上混,他妹妹事前两三个月就离家走了。警方后来在宏州找到他,确实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而他本人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最后排除了嫌疑。”
谭争里这位莅临指导的秦顾问简直就是天降神兵了――并不是多么佩服对方的能力,而是嫉妒人家那副松弛自如的英派,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充满了不可攀的冷酷气质。
秦骁一笑,嘴角边现括弧般的纹路,一贯冷峻的五官显得柔和不少:“所以,我和您分歧的源,在于李振华的右手。”
他俯换鞋,见瓷砖连拼接的隙都打扫得不染纤尘,再看灶台,寥寥几瓶调料一列排开,所有厨归置有序,洗碗池边一滴也没有。这样一个被人心维护的环境,却冷清得几乎没有活气,看不丝
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仰视两位警察的神态也堪称倨傲,这样的态度令秦骁很不舒服。
秦骁一手扶上门把:“方便让我们去说话吗?”
对门的是一狭窄的走廊,两侧的卧室分属父女二人,尽的推拉门后应该是卫生间。放一望,家陈设少到一览无遗,唯一说得上是装饰的是墙上的时钟,不知怎的,秦骁只觉得秒针转动声音异常的大。
池文西家住层阁楼,是单独隔来租的两居室。谭争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听见里面传来轮椅移动的动静。
随着秦骁开门的动作,室景象如同被掀开帘布般逐渐呈现,一阵凉意冷不防地从背心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