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他们刚刚对完账，他刚抱着一堆簿册走了来，就被路过的同僚拉住了袖，在冷笑和讥嘲中告诉他“重要的事”。而他几乎不能把这些人闲话的容，与坐在那间屋里端庄的少女搭上关系。她用一张严肃的面孔，穿梭于案牍之间，一直是一副素净利落的打扮，连多余的首饰都不，鬓发间只有一支盘发的玉钗。又如何能在觥筹交错的乐场中，换上艳丽的衣裙与眩目的步摇，向同席的王公贵族，飘去轻浮的光。他心里自视甚，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比他小了几岁的年轻女，在实务上既明，又勤奋，会揽其他人不愿意的麻烦活，又能拆解得无比漂亮。她事事周全，如何会有一个女般声名狼藉的过去，无媒苟合，失于人，又东窗事发，受了官刑，从此沦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苏云连连摇，不敢置信，又想不到辩驳的理由：“……这太不合理，怎么相信。”

        “哈，你便信了吧。不然你以为，阮太傅的嫡长女，怎么落到咱们衙门里来个东曹掾的。――你别瞧我，你刚考上第一年，就是正牌的从事，明年说不定就升了。那位阮曹掾，可在这整整五年，一级没升。说老实话，现在朝廷里，真论权势，除了赵大将军，就是阮太傅，哪有第三个人能相提并论。这两家里来的，连一般皇亲国戚都难比，何况咱们这种普通人家。就不说别人，她亲弟弟，才十来岁，听说草包的很，可去年仕选了羽林郎，今年就升了校卫官，只怕用不了二十岁，就要郎将了。――你比比看，要不是彻底扶不起来了，何至于此。”

        苏云默然，半晌从牙里挤一句话：“……照你说，那个长平侯，不是一起犯的事吗。怎么到现在，还风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