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稚从严觉十八岁开始jian持不懈地给他zuo心理咨询,但实际上,唐稚认为严觉其实没有心理问题。相反,他很冷静,很理智,理智到有时让唐稚难以理解。如果她是严觉,肯定没办法zuo到像严觉一样平静。
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到底是有着多qiang的忍耐力和克制力,才能在大脑被无尽的信息洪liu肆nue,无时无刻shenchu1于喧嚣之中的qing况xia保持着若无其事的平静。明明其他人的huan笑落在严觉耳朵里都成了尖锐的刺痛。
在了解严觉的jing1神力为他带来的多年的伤害后,唐稚总对这个青年放不xia心来。严觉那么多因jing1神力导致的问题中仅是单拿chu来一样就可以让她神经衰弱,但是这么多年来严觉居然没变成一个疯zi,他居然能调动信息过载的大脑gao速运转chu1理信息,甚至能很min锐地zuochu反应,在唐稚yan中怎么说都是奇迹。
或许心理咨询能起到的效果非常有限,但是在唐稚yan里这是必要的。因为严觉并不喜huan表达自己的思想,别人很难窥见他的nei心。如果没有人一直尝试着去让他说,唐稚担心他把自己封闭起来。
唐稚曾给严觉zuo过心理疏导,但是能从严觉嘴里撬chu来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严觉并不愿意提起在来鹰队之前的过去,尤其不愿回忆自己的家庭和童年。
从那些碎片般的,零散的描述里,唐稚察觉到严觉的童年似乎远超常人的辛苦和艰难。而和母亲之间深重的矛盾随着年纪增长不断恶化,这令他更加抗拒提起这些事。
“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幸福的事qing吗?”
唐稚试探般地询问那个年轻又锐利的青年,那时他正坐在诊疗室的床上,手搭在膝盖上边,背ting得很直,坐得也很端正――而这已经是唐稚多次让他放松后的结果。他的视线穿过唐稚,落在她办公桌面的一个相框上。
那是唐稚与几位家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唐稚还是个几岁的小女孩儿。此前它并不放在这里,只是正好唐稚有位年幼时很亲近的叔叔在那段时间去世,她又没有与对方其他的合影,才将这张陈旧的照片取了chu来,借以留恋。
可不知dao这张照片chu2动了青年的哪gen心弦,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上小唐稚的位置,盯着那条鲜红的小绒裙zi。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回答了唐稚先前的问题。
“也不是没有幸福的事。”
唐稚顺着问xia去是什么事qing。
黑发的青年沉默半晌,说:“我不记得了。”
或许不是不记得。
只是那些回忆太过珍贵,甚至不舍得与别人dao起。
唐稚有一种直觉,严觉心里有一片柔ruan之地,不曾向别人开放,不允许其他人涉足,万分珍贵。
关于夏天,关于红裙zi,关于……某个人。
那是一个忍耐与释放的故事。
在十岁之前,严觉并没有喜huan过什么季节。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的辛苦。chun天的蚊虫,夏天的酷re,秋天的gan1燥,冬天的寒冷……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这背后意味着他的训练要面对的重重困难。
没有学校,没有同伴,日复一日的练习,四季变换的院zi,熟悉的树林和训练场,ca伤划伤摔伤层层叠叠的疤痕和逐渐习惯的疼痛,是严觉的一切。偶尔有人踏足,也是母亲带来的指导他的大人或者和他比试的孩zi。匆匆一面,严觉和他们说不上几句话。
也不屑说话。
jing1神力的mingan,带来的是全方位的mingan。也就是说他的视觉,听觉,嗅觉等远超常人,他的记忆力、他对外界信息的gan知和收集能力也远超常人,当然,他的痛觉也远超常人。
严觉并不是个怯懦的,惧怕痛苦的孩zi,但是很难zuo到在gan到痛苦时不去咬紧牙关。他不去叫痛就已经是极限,躲避痛苦是人的本能。在察觉到对方想要攻击他弱dian时他就会闪躲,对他来说来掩饰自己的弱dian太困难了。
但是严慎很严厉。每次严觉躲避时他都能听到严慎的训斥。
“你在zuo什么严觉!你要一直躲xia去吗!你要把你的弱dian显lou给你的敌人吗!”
“忍耐!严觉,忍耐!不要让你的敌人知dao你受伤了,不要对他表现chu虚弱!”
“不要躲!”
“去攻击他,不要后退!”
母亲锐利的yan神像是一把刀zi,切断了严觉所有的退路。他的yan睛里只能看到前方。即使自己的pi肤破裂,shenti变得血淋淋的,他也依旧伸chu手,指向对方的要害。
不能输,不能怕,不能后退。
不能躲!
战胜自己nei心深chu1的恐惧,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