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他约定俗成的一种好。他看到自己的脸呈在默苍离琥珀的瞳孔里,仿佛是被命运注定要封存在树脂里的虫,稠的汁使他溺毙,长达十年的缓慢窒息。
雁王随策天凤死去,上官鸿信会是默苍离的殉葬品。
可他却他,天长地久,无可救药。
默苍离向后仰去,洁白纤细的颈。上官鸿信扶住他的肩,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肢亲昵地摩挲,细碎的快乐在里生长,见针填满所有空隙,默苍离稍有些迷惑,谁对他的影响更大,药剂还是上官鸿信。
他在上官鸿信背后摸到愈合的伤疤,凸起的痕迹在指腹隐隐浮现,比当年褪去许多,该谢杏花的明医术。默苍离图索骥,在伤痕里寻求上官鸿信每一段铭心刻骨的记忆,它们错落排列,终于汇成一张直白的地图。
“老师分心了?”
默苍离将巴磕在他肩上,漫不经心地应声。若他说没有,上官鸿信会信吗。他不会,因此回应他的期待即可。他已对他生惯的推测,习惯从各种方向来揣摩他的深意,无论他说什么,上官鸿信都不能再会到最初的真实。
曾经他们可以彼此理解。
然而当天枰的一端装上霓裳的时候,上官鸿信就再也不懂默苍离了。
默苍离抚过他的后脑,隔着一寸空气,不着手笔。他在意上官鸿信,当然在意。只是他已不会再信。
他走的路终究伤人,至于是否伤己,对于一个求死的人来说并无意义。
上官鸿信翻开药箱,递来一把药片,默苍离依次,苦涩,没有味觉。上官鸿信将他放在床上,盖上一层毯,旧话重提。
“老师,你该多休息。”
默苍离瞥他一,此时他浑肮脏腻,而他却要他休息。
“老师不喜与人接,我想你一个人理残局会更自在。”
上官鸿信转,调整铜镜的角度,墙上一个小,他用默苍离的指纹解了锁,从锦盒里拿一串琉璃珠。
霓裳···
“她是最你的人,”上官鸿信问,“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不要说也许,不要说谎。”
他们已是此番况,这个问题未免可笑。
“我不任何人。”默苍离说。
包括你。
上官鸿信将琉璃串攥手心,放袋,贴近心。那串琉璃珠似在悲泣,又仿佛本无声。
他不会再回来。
门时遇上大雨。
上官鸿信撑开伞迈雨幕。他第一次见默苍离时也在雨。
那个人持伞遥遥站立,衣着朴素,容清俊,远看十分温柔。而他看得太错。霓裳从未见过这般人,看得新奇,趁无人注意偷偷附耳同他议论,说这位先生弱不胜风,也许生过大病。
她是对的。默苍离是生了大病,数十年的沉疴旧疾。
霓裳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
他的理智便是世间最不可摧的冷酷决心。
(五)
周六他去看霓裳。
驱车数公里,过一条浅溪,风过松林会有簌簌声。他把车窗打开,湿气迎面,混杂着一苦涩的草木香。前几天都在雨,路泥泞,人很少,他熄火车,一脚踏深浅不一的污泥里,立刻失了整洁的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