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工作完,温言活动活动颈椎,不经意间看见了在电脑旁躺了一天的志愿表。
她将志愿表信息与迟晚的成绩单作了对比,然后签了字。
返校前她将志愿表还给了迟晚,在迟晚接过这张轻薄的纸时,她竟看到了一丝失落。不过当时她没多想,还以为迟晚沉浸在昨日之事中。
志愿表上交后一个星期,莱德就分了班。因为学校人少,所以只开了人数最多的四个组合,又将每个组合分为AB两个班——单数为A,偶数为B。
迟晚将书本搬jin教室,在看见班牌上刺yan的“gao一(6) 历政生”时,心里像是有块石tou堵住。温言那天bi1问她,她心里很难说没有动容。但她习得xing地克制,就像即便不喜huan历史政治也仍会会选这两科。
温言让她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但她仍然不敢在面对人生抉择时放手去zuo。她一边鄙视自己的懦弱,一边又一次次陷ru违背心意zuo事的循环。
分班后,历史政治课程增多。台上的老师激qing讲课,台xia的迟晚昏昏yu睡。
即便是每周两次的化学生wu,也很难打起兴趣,甚至有dian想逃避。
她每天盯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同桌写得满满当当的主观题,听着耳边传来吵闹的背书声,竟有些迷茫。这种迷茫在以前从未chu现过。
以前在大山时,她很纯粹,每天死读书却仍然心怀期望。现在她逃离了大山,不愁吃不愁穿,却开心不起来。
她突然想到: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
“迟晚,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思绪被打断,意识回笼。
“这个……”
同桌悄悄给她指了指试卷上的答案。
“选C”
“为什么?”
迟晚快速过了遍题目,然后……陷ru沉默。
“先坐xia吧,xia课后来我办公室。”
迟晚浑shen写着“拒绝”二字,不光是因为不想挨批,更是因为数学老师和温言在同一办公室。
但很幸运,温言此时不在工位上。
迟晚松了kou气。
数学老师的教导声左耳jin右耳chu,最后上课铃响了她才觉得如蒙大赦。
很不巧的是,她一转tou,看见不知何时温言坐在了办公椅上。
她躲开温言的目光,灰溜溜地跑了。
意料之外的是,温言接xia来几天并未提起那天的事。她想,也许温言gen本没听见。
也不知dao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温言的看法,或许是因为寄人篱xia的卑微,又或许是……她想长久地待在温言shen边。
迟晚甩了甩tou,想什么呢。
某次放假,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给了迟晚。接完电话,她便急匆匆地赶去了银行,an照手机上的银行卡信息,汇款过去。
又过了没几天,电话再次打来。
“小晚啊,你能不能再汇dian钱过来啊?”
一dian也迂回、客气的语气让迟晚有dian烦躁。
“我才给了你们三千块。”
“哎哟喂,这哪儿够啊!你妈妈这几天老mao病犯了,tui疼得睡不着觉。医药费都缴不起了!”
迟晚握住电话的手施了几分力,哑kou无言。
对面传来一个不清晰的男声:“要我说当初就应该加价,一万块打发谁呢?!”
“欸,小晚,你还听吗?”
迟晚的houtou艰难地gun动,“在。”
“我是你姑妈,有些话我得说。你在别人家逍遥,总不能把自家父母都忘了吧?你看着dian给吧,也不用太多。”
愤怒与委屈一并冲向迟晚脑门,“我说了没有。”
“你这小孩。听说你在莱德上学?那可是和好学校,改几天姑妈来见见你。”
迟晚咬牙低声说:“你别太过分。”
挂了电话,迟晚倒shen躺在床上,一只手小臂蒙上yan睛,一只手紧紧握着手机,像是要将其nie碎。
突然,她猛地xi了kou气。不行,不能让同学知dao我的事,更不能让温言知dao这件事!
手指颤抖,她dianxia“确认”,又汇了两千。
温言每月都会给她生活费,除去日常花销,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她存了快两万。她不知dao这两万还能支撑多久,又能瞒几时。
夜晚,她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