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于考个合格。有人说,’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你显然不同意这句话,对吧?就你刚刚所说的来看,你也不觉得生和死有什么区别。但我觉得他们说的并不对,你并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才能,相反,你自负的很,你都已经把自己的照片提前挂荣誉长廊了。”
孔明怔了片刻,目光有些闪烁。“不,这只是个……赌局罢了,是同学要求的,跟我没关系。您别想太多。”他低声说。
“赌局,好吧。经济学研究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博弈论,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个名字级的赌局而已。”司德笑笑,甚至可以说是慈地摸了摸诸葛孔明的——其他二十岁的青年人可能会反这个否认他成熟的动作,但诸葛孔明只是到一阵陌生的觉攥住了他的心灵,“我也算是研究了几十年’赌局’的人,是个’老赌棍’了。那么我也跟你打个赌吧。”
“我们就赌,诸葛孔明会不会找到值得他在乎、值得他奉献他的才能、,还有的东西。”
“虽然他现在满不在乎,但我觉得他只不过是太年轻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他会等到某一天,遇到某个人。所以我赌他会的,而你会赌他不会,是吧?赌局总是要有赌注的,那么我们的赌注就是,如果我赢了,不什么时间什么地,你都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反之亦然。”
诸葛孔明后来想,他那个时候到底是年轻,到底是傻,或者就像司德说的那样,自负、过分自负了。怎么能跟那个老狐狸打这种一看就会输的赌,但也没办法,他那个时候只有二十岁。刘玄德二十岁的时候校园里暴打潜规则学生收受贿赂的无良导师,曹孟德二十岁和袁本初二十岁的时候合伙在发布会现场开摩托车劫走了后来成为曹桓和曹植之母的当红女星卞玲珑,孙伯符二十岁的时候在学校实验室楼放烟花表白差儿燃了整栋楼的易燃材料,而他的表白对象脆利索地报了警让孙伯符在派所以“危害社会治安罪”蹲了十五天。而在拘留十五日结束那天,同样二十岁的周公瑾带着他的整个校交响乐团,在派所办事大厅演奏《仲夏夜之梦》,然后当着一屋的人向闹事青年孙伯符捧了戒指。
所以相比之诸葛孔明其实已经是非常乖的了。他只是有自负,并且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没有理由地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古怪想法。
后来他曾经想过,早在司仲达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听他大谈“生死无意义论”时,老爷就已经彻底把他看了个底儿透。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时的诸葛孔明确实是什么也不在乎的,因为他的生命中也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值得他在乎的事。
父亲只是人群中一个模糊的背影,而母亲只是一个悦耳却遥远的名字;大哥诸葛瑜早早就国留学自力更生,而弟弟和他自己则被分别寄养在不同的亲戚家一年也碰不上几面;他的叔父诸葛玄并没有成家,工作又经常差长年住在宾馆里,孔明也只能跟着他不停地转学,每次都是在来得及交朋友之前又转到了新的学校,上大学前就已经跑遍了大半个东南。
他的一生在来得及受“拥有”之前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离别,太多失去。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好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你知它存在,但你该如何受它?你可以读书,可以听音乐,可以舞,毕竟艺术就是用来帮助你想象那些不存在的东西的,但这仍然不是“受”,只是想象而已。
可是,真实的就一定比想象的好吗?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裹挟、破坏、席卷而去,难不比从不曾得到只是远远地观望要痛苦?看着自己最珍视的的人老去、死亡、姓名蒙尘,难不比萍相逢致以一笑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