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最后还是夜凌云赢了,可赢得麻烦许多,他很喜给夜凌云找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胜利者瞥了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到底也满意他的步,索在他边坐,向着圆月即将升起的方向远眺。
两个人不说话,手腕被人一拽,夜凌云看过去,夜枭目光往地面上一投,想让他也一起躺。夜凌云犹豫片刻,听他的话,躺在夜枭边。夜枭就侧卧转过来,凝视着他明烈的眉。
“这样很好,不是么?”夜枭轻声,稍微凑过去一些。
风抚乱寒星,零星的小型蕨藓还在沉睡,云蝠军团警戒的光偶尔从他们上掠过,静谧得让人以为时空倒转,这只是他们的十万年里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夜凌云闭目,受着四平最自然的一切。在这永恒平和的幻觉里,远离战争,没有纷乱,云蝠稳定,他和夜枭之间像是从来没有龃龉……当然很好,但是夜凌云睁开,红睛在寒冷的星光里锋芒毕。
“以前和平时,我总是在期待着一场战争,害怕和平会腐蚀战士的斗志与野心。现在却……”夜凌云苦笑一声,他求仁得仁,得仁却又幡然醒悟。
“你要离开了么?”夜枭支着巴,笑着看他。只一瞬,他便不再笑了,疲倦地叹息一般:“我们一起拟那份草案的时候,你就在想什么时候离开最适宜,对不对?”
夜凌云默认了,他望着上蔚然的群星,他距离五平比距离星空要更远:“首席说,周会派人过来,接我过去,她已经在和五平接了——总要离开的。”他顿了顿,轻声,“你不用挽留我。”
“我不留你。”夜枭,声音格外低。他俯,从侧面环住夜凌云,“你就要走了,最后一个拥抱也得给我吧。”
心狂,锥一样往腔上凿,一一凿得他鲜血淋漓,也非要把这铜墙铁砸烂不可。哪里还有什么铜墙铁,他还在自欺欺人什么?已经到了这一地步,连夜凌云都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权利重要么?宝座重要么?这个人曾经的冷酷无重要么?夜凌云愿意放弃权利、愿意放弃地位,即便未必会倾心于他可心底对云蝠有着和他一样的,何况夜凌云不再轻蔑他——过去的一切就这样过去么?可过去他也是难以置信地这个人……夜枭将指骨掐得咯吱一响,终于了最后的决心。
“我——”
“你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夜凌云忽然,他转过来,两个人的鼻尖之间只剩几公分的距离。红睛半合,他轻声,几乎不敢确定这声量夜枭是否可以听清:“我想我知你要说些什么。”
所有声音消失,风声、虫鸣声、夜凌云的说话声皆归于宁静,他只看见夜凌云两唇张张合合,字句就轰然在他脑海里回响:“……虽然我还不明白一些事,但是……或许等一切结束了,我能想明白这些。”
不明白什么?夜枭心脏上猛地一阵痉挛,疼得他无法呼——夜凌云连他不堪忍受的痛苦也想到了么?他颤声:“你可以直接问我。”如果夜凌云真的想知,十万年与恨的彼此滋养、决裂时的不甘与嫉恨、请求苗条俊杀死他时心底微小的希冀,连同这些日他不可挽回的沉迷,他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