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忽然笑了一声：“也对，这条路，成功才能成仁。失败了的话，两个人都臭名昭著，可不是一件好事。”他侧看过去，夜凌云竟也在笑。

        夜枭在纸上划去两行字：“‘即便失去分领土和城郡，也不要将战火更多地集中到四平，可以和鬼谷暂时议和’，夜凌云，这样写，即便四平最后赢了，哪天文件解密，也会招来一片骂声的。”该怎么改？他磕了两笔杆，提笔一写。

        那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名字。十万年来每一次决定，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文件，他的桌上，署上他的将军令，再署上夜枭的名字，有时候涉及其他城郡，还要有其他人的签字，所有的人一起承担责任、等待最后的结局――

        但夜枭心里还是不满意的，夜凌云不能也来拥抱他么？他想着，鼻梁往夜凌云脖颈上蹭了一：“名字，你就没想过不写自己的名字么？”

        夜枭笔尖一顿，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却又格外不适应他这语气。夜凌云向来只要自己无愧于心，哪里会在意名声？他假意咳了一声，匆匆改好，亲笔誊抄，最后却不落款，先将笔给夜凌云，等他写好，才自己签上。

他颔首，“就像你说的，现在不是时候，最好的选择是等去。”毫无迟疑，仍然像一军统帅令般，要将三个字刻印士兵的心里。

        夜凌云年轻，云蝠在四平又是后起之辈、并无基，不能压诸郡。联盟推荐来的首席是雪皇冥王那一辈的角，年富力，人又温和，德望重，却又无所谓夜凌云年轻气盛、压她风，很长一段时间，夜凌云把她当自己与联盟间单纯的缓和剂看。

        青碧

        夜凌云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夜枭重复：“写信，趁着我们久违的首席大人还没有放弃云蝠这个盟友。”

        夜凌云闻言一怔，觉得他语气古怪，细想之夜枭的话又没错。

        夜枭无声垂睫，接受他的将军达死令。他动了动嘴唇，费了很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夜凌云，给四平联盟的首席写封信吧，以云蝠的名义。”

        这些日，他自己到底在些什么？

        “收复失地是必然的事，除了几个战略城市，其他的一时得失，本来就不需要太计较。”夜凌云不以为意，他忽然有些自嘲般一笑，“何况，我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

        信纸上两个人名和以往无数文件一样齐列，要么名垂青史，要么遗臭万年，这这是荣辱与共了。

        夜凌云不明所以：“我的想法，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

        “当然。”夜凌云格外平静。

        夜枭就是在这时候抱住他的。夜凌云意识就想推拒，听他：“你刚刚看了那封信了。”还是他的小陷阱里了，虽然自己好像原本就欠夜枭两个拥抱。夜凌云不再抗拒，手掌依然搭在他肩，任由他抱着。

        “你不在乎名声，我可不觉得你不在乎别人说你投降投机。那不是什么好提案，很多会被人诟病懦弱、甚至投降主义的地方。你不是将军了，完全可以不写自己的名字，首席也不会在意这个，可以只签我的，而且个，谁也不会觉得那是你想的。”

        夜枭给两个人各倒了杯可可，被得掌心疼，谁也没喝，又放回桌上。夜枭盯着仪，忍不住问他：“会成功么？”

        这件事的确有些让夜凌云摸不着脑，明明他一向自诩光明磊落，怎么就和不择手段的夜枭绑在一绳了。他知原因，但是细想又想不明白，结果就无声笑了。

        “你不是一个人。”

        现在缓和剂，要成为云蝠和四平之间最重要的枢纽了。

        等去，等到反抗军在绝境里挣扎希望，等到鬼谷气势达到峰，等到一切迎来转机，这是云蝠最好的选择。

        笔纸不用准备，夜枭楼取了一次印章，回来时夜凌云已经拟好了纲要。

        睫阖动，上不断传来另一个人的意，熨得他心底舒缓。为什么不推开？又或者说为什么一开始会接受这不公平的交换条件？夜凌云忽然发现或许答案不全在夜枭上。

        信件走联盟专用的传输通，在盈盈蓝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紧张的时刻才刚刚来临。

        “怎么？”

        一个危险的念在夜凌云脑海里掠过，转瞬即逝却又分外清晰，几乎是同时心底颤颤――绕来绕去说了这样多，夜枭其实是为了这件事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若如此又为什么不直接说？

        那只被折成纸飞机的信被夜凌云捡起来，现在摊在桌上，让夜凌云勾几个重。

        “我的有争议的决定还少么？只加冥界的阵营一件事，就让四平议论了这样久。”夜凌云。他笑，格外坦然：“了选择，就总要承担结果，无论好坏，我都愿意一个人接受。”

        两个人商量好了，就要誊抄，夜枭却又想起来什么，让他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