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挣扎一,他就在它的尾巴上划开一刀,很快人鱼不再挣扎了。伊冯看了两就不敢再看去了,那个场面太血腥了。
狄维恩单手把人鱼从地上提起来,白的鱼尾被钉在木板上。龙尾了来,血也跟着涌而,溅得四都是。
这是伊冯第一次看到龙尾尖刺突的样,那条尾巴从没展示过这样烈的攻击,她几乎快要忘了,龙全上,每一位都可以致命。尖刺一共三,长在末端的最最长,像一把长矛,其余尾刺就生长在尾两侧,平日里顺服地贴着龙尾,本看不来。左右两尾刺加上最末端的尖刺,看上去就像一把餐桌上的叉,只是这个叉钉住的是更鲜活更庞大的。
沾满血的龙尾收了回来,尾刺贴回尾端,粘稠的血里甚至黏连着肉和白的鱼鳞。这时候伊冯突然想起,这条尾巴今早才缠过她的腰……不止今早,还在岛上的时候,它就用这条尾巴扶过她、托过她。
那会儿她还不能熟练地爬上龙背,壮的龙颈像巨木林的树,对她来说并不容易攀上去。一次两次,脚总是打,龙的尾巴就在脚托她一把。
晚上睡觉的时候,龙也是用尾巴帮她盖的被。
伊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条血腥的、刺穿过肉的尾巴和卷起地上玩偶的尾巴重合在了一起。
她没有办法停颤抖,她已经忘了,一直以来,龙在人类的历史中都是杀戮和凶残的代言词,它帮她盖过几次被,捡过几次抱枕,但更多时候,这条龙尾都在杀戮。
或是用来刺穿敌人的,或是绞断他们的脖。鲜血洒的时候,战场上绝对没有小女孩的玩偶。
她深深捂住脸,发啜泣般的呻。
伊冯受了惊吓,晚上什么都没有吃,也不睡觉,只是抱成一团躲在角落里。龙用龙翼裹着她,把她严严实实地圈在自己。狄维恩在甲板上看着那条白人鱼,船舱里只有龙和伊冯。
伊冯靠在它的脖上,望着烛火久久不肯闭,她前反反复复现白天的画面:龙尾上沾着血和肉,尾刺上挂着半透明的白鱼鳞,鲜红的血洒上漆黑的龙尾后,看上去和没有什么分别,只有当滴落时,才能看原本的颜。
她说:“我想看看你的尾巴。”
龙尾上的尾刺已经收起来了,它洗得很净,上面覆了薄薄一层半透明的黑鳞,已经看不白天血肉模糊的样了。
“不要碰最尖的地方,它很锋利。”它嘱托。
最尾端的尖刺尽可能地缩回鳞片了,尾刺不知是如何藏起来的,变小后龙的尾巴没有那么壮了,但依旧很沉。
伊冯问:“那条人鱼被你刺穿了,它会死吗?”
龙说:“不会。白人鱼是愈合能力最的种之一。”
它回答得很随意,但是伊冯知它说人鱼不会死,那就是不会死。
伊冯抱着它的尾巴,蜷缩在羽翼,伤心地掉了几滴泪,她不知这是为自己还是为白人鱼的泪。
她安静地坐了很久,呆呆望着黑暗。不知什么时候,她听到了浅浅的哼唱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从梦境里传的。那些声音反过来从虚幻传现实,等她听清那串旋律时,早已在梦境之中了。
梦里,她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走到尽的时候,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