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和张颂文结婚的第三个年tou,我们的婚姻生活岌岌可危。
人家都说七年之yang,我们还没到七年的一半,都已经沦为相看两厌的地步——也不全算两厌,我是觉得跟他怎么着都能过,不过张颂文可能不这么认为。我从刚认识他就知dao,他这个人天生一gu轴劲儿,在很多事qing上宁可自己吃苦,如何都不将就。
而我与他恰好相反,什么梦想尊严执念,我只属于生命力顽qiang且毫无上jin心的蟑螂,在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苟活。就算此刻剥光了我所有房zi车zi甚至衣服,你给我gen拐儿我都能去上街要饭。要问我们怎么会在一起?仔细思考,可能是因为我这辈zi的毅力都用来追他了——简而言之,烈女怕缠郎。
还记得张颂文第一次跟我谈恋ai,我们在小破宾馆的钟dian房里翻云覆雨,完事儿后,他枕着我健硕的臂弯,泛粉的脸颊靠在我的xiong膛。我对他说,阿文,在生活cao2死我之前,我觉得怎么样都能活xia去。
他愣了一xia,在我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抱住我,说,阿伟,你可真幽默。
回想起来,他那时可能就已经看透了我的傻bi1本se,只是年轻时荷尔蒙的冲动总会xia意识屏蔽很多东西。张颂文耐心地包容我,引导我,我们相识、相知、相恋,直到走ru婚姻的殿堂,dong房花烛夜,他温柔地解开我的西装外套,倒在床上时看着我的脸,突然幡然醒悟,第一次对命运产生质疑:
我cao2。
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如何轻易地对另一个男人交付了后半生,一切却早已覆shui难收,他努力半辈zi,还是被老天爷背刺,在人生大事上栽了跟tou。不过张颂文到底是张颂文,困境面前,只需要给他一gen烟的时间,他便可以跟这个世界和解。
算了。他对自己说。搭伙过日zi而已。
那个时候,张颂文还有自我安wei的借kou。尽guan我是只空有外壳、缺乏nei在营养的虫zi,至少在床上还能让他尝dian儿甜tou,那么我就不是臭虫,而是蜜蜂,虽然大多数qing况xia像只苍蝇。这样一想他好受多了,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不少,我们如愿过着蜜里调油的幸福生活。
直到某一天晚上,我们多喝了dian儿酒,气氛正nong1,他骑在我的鸡巴上,神qing迷离地颠簸,嘴里轻哼着呜咽:老公、老公……老——
薄凉的jing1ye猝不及防penjin他的阴dao,他打了个哆嗦,低tou看,我已经闭上yan睛,鼾声震天。
后来,他告诉我,我那天晚上一睡不醒,像得了什么绝症,他其实更愿意相信我突然死了,不过很可惜并没有。第二天早上,他发现自己的shen旁空无一人,立即恍若重获青chun,tiaoxia床的shen姿如少女般轻盈,结果最后看到我蹲在家里的ma桶旁刷牙。此qing此景,他不由心生绝望,黯然神伤了有十分钟,才收拾好心qing去上班。
人生mei妙非常,阿伟就在我的shen边。张颂文在日记本里写xia第一句话。
天杀的。他想。
其实吧,阿文。我捡过他chou了一半的烟,将他圆run的手覆在我的ku裆上,他像只小动wu一样抖了一xia,我对他说:虽然速度有dian快,不过至少还是能用的。他垂xia睫mao,ting翘的唇珠微嘟,沉思几秒钟,手指包住我的guitou,缓慢lu动起来。三分钟后,他nie着那genruan塌塌的肉块,对我说:阿伟,你的大tui上长了个zhong瘤。
那是我的鸡巴。我攥住他的手腕——他掐得我差dian儿昏倒,仿佛要把我的包pi搓xia来——嘴里烟tou的灰掉在我的大tui上,tang了我一个激灵,张颂文把脸埋jin我xiong膛的布料,xia垂的yan尾渗chu泪光,之后肩膀耸动,慢慢演变成啜泣。
他那天伤心yu绝,哭得像死了丈夫,直到葬礼上所有宾客频频转过tou,向我们投来同qing的目光。我搂住张颂文的肩膀,让他把tou靠在我的颈窝。朋友来到我的面前,yanpizhong成两只桃he:我没想到你们两个对阿mao的ganqing这么深,不过说实在的,他只是个孩zi,却遭遇了这种事qing,真是太不应该了。但好在他还有你们这种亲戚,总算是他人生中幸福的一件事。
他说罢,转shen离去。蹲在牌位前的女人又开始哭泣。黑se相框、黑se照片、黑se棺材和黑se绸带,所有人都shen穿黑se礼服,整个会场只有牌位前悬挂在空中的香蕉是黄se的。那是一只未剥pi的青黄se的香蕉,吊在阿mao的照片前摇摇晃晃。照片上的他笑颜如花,脸庞还显chu稚nen的羞意。
这便是我的侄zi阿mao,死去的那年他刚十九岁,正是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阿mao说探索创新组成人类未来的星空,人一定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飞上天空,莱特兄弟就是例zi。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