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路走。
江南的街巷九曲十八弯,小dao悠长,两边静谧,偶尔转过一个拐角,就能看到一枝杏花从青瓦白墙斜chu来,还带着yu滴不滴的lou。台xia石板石阶feng里正长青苔,挤chu小草。
杏花沾chun雨,石阶青青草。
崔四娘笑dao:“这里真是mei。羽生姊,你这么多年不曾回来,都还记得路吗?”
羽生正痴痴看着,说:“记得。记得。我年年都记得。”
一路走,一路说着,迎面忽然走开一位老妇人。羽生忙背转过shen,等老妇人走过去了,她才回过shen来,只是脸上却已多了一行清泪。
崔四娘看羽生忽然落泪,不由惊dao:“你怎么了?那位夫人是……?”
羽生摇摇tou,ca拭yan泪,说:“旧时邻居。”
但接xia来一路走去,羽生都是偶尔见人就遮面垂首避开,似乎一路奔逃至此,却突然羞怯起来。
崔四娘不乐dao:“羽生姊,你这是到底怎么了?”
羽生垂着修长的玉颈,半晌,dao:“我怕人认chu我来。”
小姑娘听了,笑dao:“怕什么?你这样好的亲人,却失踪数年,想来大家都是思念的。”
羽生叹dao:“我家门庭原是书香门第,我大哥二哥都是读书人,我少小离家,如今却以这样的shen份回来,恐怕是有辱门墙,怎么能大张旗鼓地叫人认chu来?如今还是一路避开旧识,只悄悄到家探听便是。”
四娘闷声dao:“这有什么羞辱?全怪那拐zi混dan,世dao险恶,老鸨心黑。难dao还怪得你?”
羽生摸摸她重新梳起的丫髻:“你还小。”
凝眸片刻,羽生又对她说:“………不guan怎样,四娘,我一定照诺会送你回桐里。”
崔四娘笑dao:“羽生姊,你不是说你两位兄长最疼你吗?他们都是读书人,你二哥又见多识广,一定能知dao怎么回桐里的。”
羽生没有说话。似乎有些不安。一路无言地只往前走。
转过一重又一重,一座深巷里的宅门现在yan前。朱漆新红,铜锁澄澄的黄灿灿,灯笼gao挂,石阶新新。一个青衣小厮在百无聊赖地打呵欠。
四娘笑dao:“看,一看就知dao是新修过的门。想来人家居住得正兴旺。这便是你家吗?”
羽生凝视许久,喃喃自语:“位置的确是在这。只是变了许多。似乎更富贵起来。”
四娘笑dao:“家里富贵,这是好事呀。”就要拉着羽生上前。羽生却迟迟不肯上前,突然怕起来,向崔四娘求dao:“四娘,你帮我去问问。”
这是所有游zi的一贯心病。近乡qing更怯,不敢问来人。
崔四娘diandiantou,上前询问。
只是刚问了几句,就听见那青衣小厮不耐烦dao:“去去去,什么赵家。多少年前就搬走了。”
羽生躲在一旁听着,霎时如晴天霹雳,也不顾什么,一把跑了chu去,捉住小厮的手臂,连声问dao:“搬走了?怎么搬走的?搬到哪去了?”
小厮也只有十四五岁,看到一个看起自己来比自己大了四、五岁的女人扯着自己问,yan里似乎死死盯着,也不由有些害怕,就说:“我怎么知dao他们搬去哪里了。只听说这赵姓人家有兄弟两个并一个姊妹,后来听说那个妹妹病死了,只是也有人说那姊妹其实是给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