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准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叮嘱:“那你们成亲时,别忘了派人到临川来请我。”
照大缙律,十六岁才算成年。
傅准胡乱抹了抹脸,重重嗯了一声,转过来,微红的满目诚挚地望向叶凤歌。
站在他后侧方的叶凤歌分明瞧见他拿尾指指尖偷偷抹掉了角泪痕。
“以往母亲和家主都说送大哥到这里来是养病的,若这回三堂没有答应带我同来,我还不知大哥竟这样难。”
“我想,是的吧?”叶凤歌挑眉回视他,“七公有何指教?”
他的手被冻得发僵发红,回笑望叶凤歌时,澄澈的神却无比定。
傅准愣了愣,旋即讪讪挠了挠,笑了。
叶凤歌不知他想什么,却没多问,只是唤了一名小竹僮取了伞来遮住他些。
叶凤歌走到书桌前,伸手了傅凛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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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哥为何还要那样辛苦,冒着没饭吃的风险早早靠自己去打拼?”
待叶凤歌折回到书房,傅凛还在屏风那“鸠占鹊巢”。
过也就只两年是这样,之后老太君让宿大娘过来接手后就再没有那样的事了。”
傅准心无旁骛地蹲在雪地里,拒绝旁人的帮忙,亲手在拱门旁边立起了个不大不小的雪人。
“老太君到底是老太君,大事不糊涂的,”傅准抿唇了,又问,“可是,我记得大哥向家主请自立门那年还不到十六。这样着急,是因为家中没有时送月例花销和米粮过来吗?”
“凤儿,”傅准偏觑了她一,“三堂说你会成我嫂,是吗?”
傅准语带哽咽,突兀地停脚步转面向廊外,举起双手使劲脸。
“嫂,你跟我哥说,往后,我也会护着他的。”
寻常殷实人家的孩自立再早,也会等到十六之后。而世家大族的公姑娘们,因家中供养不缺,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是依附在家族荫庇之的。
譬如三姑娘傅淳,便是还在临川城防卫戍校尉任上的那几年,都没有主动提过自立门的要求。
“好。”
她的傅小五,是这世上最最不可摧的好儿郎。
“七公不必伤怀,”叶凤歌望着他的背影迟疑了片刻,心轻叹,言安,“再难,他也熬过来了。”
叶凤歌看着傅准为兄长不平的目光,柔柔笑:“他有他的傲气,也有他的不得已。”
叶凤歌赶忙伸手拦他行礼的动作,无奈地笑笑:“原就是我分之事。再说也没照顾太多,反倒是他顾着我多些。七公这样多礼,是要叫我也跟你大哥一样羞得躲起来吗?”
照规矩,自立门之后,桐山这宅的账面盈亏就需自理,若运气不好遇上什么岔赔个底儿掉,傅家大宅的中馈也是不会再贴补的。
两人重新举步,缓缓走在廊。
叶凤歌摇摇:“这倒没有。临川大宅一直月足数送来银钱米粮,并未短缺过。”
她不好当着傅准的面讲他母亲与兄长之间的种种,话就只能说成这样了。
走到北院拱门时,傅准止步:“凤儿,你在廊檐底等我片刻。”
他郑重地执了谢礼:“凤儿,多谢有你一直照顾他。”
所有恶意与冷漠,痛苦与艰难,都没能阻止傅五爷悍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