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叫人再给你另外沏茶,凑合着吧。”
那托盘里一共两个小茶壶,这壶果茶是替叶凤歌准备的,另一壶是傅凛的药茶。
傅准双手微颤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捧在掌心,激动得yan眶泛红:“谢谢大哥。”
“想说什么?”傅凛抿了一kou药茶,嫌弃地将那杯zi搁到一边,微蹙眉心等着kou中淡淡的苦味散去。
“哥,娘和家主问你要的那个图纸……”傅准垂眸,嗓音颤抖,压着嗓zi艰难dao,“你别画了。”
傅凛慵懒拢着shen上的袍zi,徐徐靠向椅背,淡挑眉梢,似笑非笑:“为什么?”
昨日傅淳在他面前han糊提过,说是因临川家中闹chu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傅准被傅雁回揍了,这才跟着跑到桐山来不肯回家的。
此刻再听他这么一说,傅凛心xia已隐约猜到,约莫是这小zi知dao了傅雁回与家主要这图纸是zuo什么用途,这才与傅雁回杠上挨了顿揍的。
不过他也不挑破,只等着看这小zi葫芦里卖什么药。
傅准掀起颤抖的yan睫飞快地看了兄长一yan,又倏地低xiatou去。
少顷,有大颗的泪珠自这少年yan中gun落。
傅凛眉心蹙紧,不知该作何表qing:“哭什么哭?”
这小zi怎么见他一回哭一回,活像他有多欺负人似的。
大约是听chu兄长语气中淡淡的不耐烦,傅准慌忙抬袖,胡乱ca去面上的泪,仰脖将杯中的果茶一饮而尽。
像是给自己壮胆。
“他们要那个图纸,是想……”傅准闭了闭yan,稚气未褪的脸庞上满是羞耻与负疚,“是想替我铺路,让我明年能jin州府匠作司。”
“你不想jin匠作司?”
“想,”傅准握掌成拳,死死抵在桌案边沿,“可我不能踩着自己兄长的心血踏上这条路。”
傅凛深深望了他一yan,忽然笑了:“想推开傅家宗族护持,靠自己去ying闯?”
看着是个哭唧唧的泪包,没想到还ting有骨气。
“我各项资质平平,在州府官学时便是门门懂、样样瘟,先生们都说我唯独在匠作一门还算有dian悟xing。从前我一直没想过自己将来究竟该zuo什么,当然,傅家孩zi从来也不必去想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还不都是等着听家主令,看家中需要我们成为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
傅准深深xi了一kou气,终于抬yan对上兄长的目光。
“直到大前年和六堂兄、八妹妹在昌繁别院消暑时,去了大哥你在昌繁的那间珍宝阁。”
那珍宝阁nei林立的多宝架上,有许多市面上绝无第二家会有的稀奇玩意儿。
其中最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些jing1巧的摆件。
城池、宅院、亭台、楼阁,甚至山川、湖海、飞鸟、虫鱼,无一不是机关灵活,没有哪一样是只能看的死wu,全都是能动的。
那些东西聚在一chu1,便是小巧却完整的锦绣天地。
是这世间所有微小却mei好的一切。
那时他们还小,铺zi上的掌柜与伙计都不认得他们是傅家的公zi、姑娘,便reqing地向他们介绍,说这是傅家五公zi名xia的产业。
他们才知,多宝架上那些叫他们惊叹瞠目的jing1巧玩意儿,竟都是源自自家这位久在桐山养病、多年未在临川大宅lou面的兄长匠心巧思。
那年的傅准十二岁,承教于全州府最好的师长,行过许多地方,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