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只是问她,为什么阮怡会替她谋官。她分明也有辩解的余地。可楚嫣知自己被看穿了,跪在地上,脑里一片空白,伶牙俐齿被哽咽和啜泣住了,讲不一句自辩的话。泪像断线的珠,一颗一颗地坠在地上,视线忽明忽暗,模模糊糊,她只是哭,没有挣扎,也无从抗辩。知觉再回到躯壳的时候,是以剧烈而锐利的,深骨髓的痛楚,嵌她的骨肉里,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哭叫的,甚至也记不得受罚的过程,只有刀割火灼般的疼痛,烧在她赤的肉上,像永远也抹不去的刻字和烙印。
不知过去了多久,房间里有第三个人闯来了。是阮怡,挡在她和阮诗之间,拦住了那即将落到她上的藤鞭。楚嫣无力地伏在椅上,停了一阵,上紫红淤血的鞭痕,仍然火烧似的痛着。她哭得太用力,又太绝望,此刻脑发胀,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地听见阮怡在辩解,堆着讨好的笑,向严肃的解释自己的荒唐。
“她是楚司空的女儿……”阮诗冷冷地问,“你有弟妹在家,还要让她跟着你……是想让她妾,还是丫?”
阮怡却回答:“……,我都不要……我是真心喜小嫣的……当时小嫣不愿嫁我,现在想通了……只能算我们两个人,运气不好罢了……”
忽然间,一双温的大手伸到面前,阮怡把她从椅上扶了起来,她浑没了一力气,借着阮怡臂膀的扶持,窘迫地穿上褪到膝间的衬,放绫罗长裙,泪簌簌地沾湿了他的衣衫。阮怡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渐渐顺过那气来,然后伸手到她的膝弯,一用力,便将她抱了起来。这时候,她有些恐惧,偷去看诗的态度,可阮诗已经背转过,不再理他们了。在阮诗的默许,阮怡将楚嫣抱在怀里,从书房里走了去。他抱着一个鬓发凌乱的人,旁若无人地走过长长的回廊,一直走到阮家红帘的轿旁。一路上引得许多人悄悄地停脚步,投去惊异的目光。但阮怡丝毫不以为意,一直把楚嫣抱上了轿。于是从那天起,楚嫣与阮怡的私通,已不再是虚乌有的言,而是众所周知、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