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着你和弟妹,能把她当作亲女儿看待……来日,再给她选一个好人家,送她嫁……”
“是。”阮怡心惨神伤,只能称是。
阮诗像是又想起一件事来,勉力笑了一笑,说:“……对了,阿桃和现在柳家那位先生,好像很投缘的样。到你那里以后,教习的老师,仍旧请她,也可以。总之,你和弟妹,裁夺着办吧……我只盼她,在你那边,能过的快活些。过了些年,心里面,不再想着现在的这个家,能嫁个好人,安安稳稳地过日,那便好了……”
“……是,我一定会……会尽我所能,好好待她的。放心……”阮怡听她说到这个地步,再也无法忍耐,了泪,又连忙伸手揩去。这个时候,他除了答应来,令安心,再没有什么能的了。
这一夜,阮怡走了之后,阮诗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在妆台前,面对着铜镜里黑夜的影,静默地坐了很久。被死亡剥夺掉所拥有的一切,太狼狈,也太痛苦。所以她决定提前由自己把这些东西舍弃,像摘贵妇人们都会的发饰一样,一件一件地拿掉。可是她对着铜镜,却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轻轻松松地抬起手,拆开整齐的发髻。
夜已深了,一扇一扇的窗纸上隐约映枝叶来回摆动的黑影。除了这沙沙声外,周遭安静得什么都没有。
她蓦然站起来,重新推开卧房的门。她无视了守夜丫鬟的行礼,也摆手拒绝了她们的跟随。一瞬间的冲动,让她想要悄悄地再去看夏桃一。毕竟这是女儿在自己边的最后一夜,明天开始,就再也见不到她了。阮诗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夏桃居住的房舍里。
阮诗把屋门轻轻推开了一线。无声地靠在冷清的屏风畔,默默地向里间望去――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夏桃早该睡了,有床帐牢牢地掩着,她又能看到什么呢?
可是乎意料地,夏桃却没有睡,抱着膝盖,坐在帐放一半,剩一半被月光照亮的床榻上。一旁小床上的贴丫鬟睡得倒沉,像是一没有发觉的样。
阮诗看到她仍旧醒着,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回到屏风后面,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去。至多又一次,留给她一个冷漠无的背影。可夏桃的目光仍旧向她这边转来,又惊又喜地床,踢上鞋,慌忙追了去,抱住了她的手臂,生怕她走掉:“娘。”
月亮穿过窗格照在地上,拖长长的影。
“我可以留吗?”夏桃抱着一线渺茫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
阮诗摇了摇:“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