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成荫,山峦如聚,他们穿过宁静的林木,小心翼翼地寻觅着前人足迹踏成的依稀路,向的峰走去,夏初走在她的前面,手里挽着长剑,遇到盘曲在路上的荆棘乱枝,就用晶莹的剑刃斩开。白雾在山谷里汇聚成翻涌的云海,如的朝阳从海上升起。她薄薄的衣裙上沾满了草叶的,结在长发上变成璀璨的珍珠。
阮诗实在听不去了,拍了他的胳膊一:“你可真会胡说八。”夏初反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仍然向白云深走去。
夏初真的握住她的手,欺上来的时候,阮诗虽然早有预料,却仍然几乎在一瞬间停住了呼。他要亲吻她的脸颊,阮诗有些紧张,便意识地躲开,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斥责他:“你还说效法先王,领悟万循行之,领悟到哪里去了?”
“……大禹平土,名山川,以德而天治,相传昔时阙台,便在此山之上。”
“那也无妨,说到底,阙楼台,都是一时一代的死。敬拜先王又不是执着于死。你我登上山,为的是领略先王如何借山川之灵秀,俯仰天地之大观,领悟万循行之……”
“先王距今,何止千年。咱们上到山上,能看到几块青砖,一抔土石,就算幸运了。”
府的角门悄悄地逃了两个轻装简服的黑影,趁着无人注意,便没了黄昏之中。
白云深,泉奔,阮诗坐在一块长长的花岗岩石上面,交织的日影像金箔洒在素的长裙上。长玉立的青年,站在碎玉逐雪的乱石中,俯向清澈透亮的泉中舀了一瓢。
夏初说着说着,忍不住便漏了笑意。
“如何不是?”夏初不许她躲开,着笑,认真地吻上她的颌,“天地之,在于自然。何况夫妇之事,乃人之大——”
夏初在咫尺之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阮诗暗自腹诽,又觉得不好意思,转开了视线,小小地抿着半个葫芦里冷冽的山泉。真的成为夫妇之后,有许多东西变得不再相同。即使并肩而坐,也能无端唤起许多过分绮艳的想象,足以填补她一直以来破碎残缺,半途而废的梦。她又抬起睛看他,几粒剔透清凉的珠,在他散开的发梢上闪耀着。茂盛的枝叶像青的车盖,密密地覆盖在他们的,不知名的鸟雀藏在四面八方的叶里交相鸣叫,远方的飞瀑直云端,声轰鸣,时近时远……
夏初坐到她的边,将那一瓢递给她:“有些冷,饮慢些。”
她苍白的肢卧在山石上,温煦的山风断断续续地从树荫里来,她并不觉得冷,却仍然抱着手臂,遮盖着自己平坦得不堪一握的双乳。不她已经如何笃定,不再像年少时候羞惭地低去。这种时候仍然怕看他脉脉的目光,她深深知到自己的丑陋,此时尤甚。因为他的躯洁净而丽,像毫无瑕疵的玉,没有人可以不在这种丽面前自惭形秽。
何况她还不曾习惯,面对他与之间的切换。何况她心中虽然像升一样涨满甜蜜与惊悸,因他遍全的一样的亲吻,月光一样的摸而恍惚沉醉,柔得像静夜里的夜来香垂雪白的花朵,堕幽暗而光明的深海里。然而,她的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驯顺,与他的结合仍然艰涩得仿佛并非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她的想念和疼痛相互背离,望和抗拒彼此矛盾。她在背离与矛盾中无所适从,因此只像一束上风的花束。她双之间的花径,现在仍然好像毫无防备地敞开,等待她所慕的人,一面俯玉琢的容颜,贴着额和鼻尖,极尽温柔地吻她的唇,一面用锐利的白刃破开她的抵抗,楔她的血肉里。她妄想着全然拥有他,独
阮诗想,这一辈自己都说不过他了。她穿着很轻很薄像云雾一样的衣裳,它们很快就从她的上散开。鞋上沾了草的籽粒,如今又落在泥土里。她到一丝恐惧,紧张地从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中,竭力寻找着可能从远传来的,似有若无的人声。可是夏初却一不在意,仍然致力于她细碎的息,甚至用湿的吻掩住她的双,令她更加无法分辨真与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