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顾一铭跟着方晓西行，浴和半`也见过不止一次，可都是心无杂念，问心无愧；直等到如今凡心大动，只稍一撩拨，便恍然察觉自己也是个也的凡人。顾一铭此刻大脑正不能自制地飞转，想到的都是相当亵渎的念，自觉很是对不起方晓，只能尽力地调整呼，着方晓去跑步，以期解决自己过剩的力。

颐和园北区向来闹，初三清晨也有游人赏梅，要渐渐往西去，人气才稀疏。方晓跟着顾一铭气吁吁地跑到西堤，实在撑不住了，朝顾一铭挥手，示意他先去跑圈，自己裹上羽绒服和帽，就在石长凳上略坐一会儿。

想想这种可能方晓就惶恐起来。

方晓很害怕，怕得不得了。跟毫无经验的少年人谈恋和跟成熟稳健的同龄人在一起是完全不一样的，没人会在他错时纠正他指导他，他得承担双份的责任。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被一次失败的恋打破，也怕好不容易重建自我的小男神为一次失败的恋再次问题。那可都是他的错。

唐绍笑话他好霸总裁，其实不是这样的。方晓只是尚未树立起对自己的信心，所以全权寄望在对方上。他希望恋对象能有丰富的经验和社会关系，若不幸被生活的龃龉磨灭了踪影，要有能力安全平静地离开才好。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不论受害的是自己还是对方。

他能够去人吗？一直以来，他习惯于被控制，习惯于索取与付的关系模式，还能够与人用正确的方式亲密相吗？小顾跟他所偏好的类型不同，不够成熟，也尚未建立起足够大的心理防线。他那么年轻，没有任何经验，他的界限只能来自于方晓。而方晓，他自己的界限都有问题。他是个好朋友，但绝对不是个好恋人。

冒这样大的风险，这样严苛地在亲密关系里测试自己，他真的得到吗？

的批评并不能左右的取向。

就算顾一铭那么好。正因为顾一铭那么好。

现在他知顾一铭喜他了。不是一时冲动，也没有叶公好龙，顾一铭真心诚意地以一个完整的人格喜着他。这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顾一铭的喜坦率又真诚，并不令他困扰。若是以审视追求者的目光来看，小顾实在可得要命，样貌材都很对他胃，方晓本来没有理由犹豫的。如果他们相遇再晚一些，顾一铭再成熟一些，他也的确不会犹豫。可是现在不行。

昆明湖的冰早已凝得结实，冰场开放，湖面上排云殿与知亭的方向影影绰绰，皆是人声，唯有西堤附近落得清净。方晓抄手坐在寒风里，见顾一铭渐去渐远，被枯树衰柳遮住了背影，一时间却收不回视线，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

有问题的是方晓他自己。

顾一铭相当确定方晓注意到了自己上的异动，不过方晓善良地放过了这个话题。十九岁的青少年，被风几就能，跑步跑到兴奋也不是不可能。顾一铭自欺欺人，冷静而理智地领跑在空旷的街上，一不小心就加速过，把方晓甩在了后两三百米。

顾一铭半天没回来，方晓自怜自艾了小半个钟，实在冷得受不了，给他打了个电话，原本以为顾一铭在跑步听不到，没想到对面很快接了起来，背景音还颇为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