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霍家早年忠于前朝末帝,与她的皇舅舅有过许多摩。但她毕竟不是赵家孙,让她背上“仇人”这个名,未免有些过了。
“我方才已经听大姑娘说了从前的事,嬷嬷别再将我当成傻了。”
毕竟此前那场不和,只是她为合霍留行顺利离开而演的一戏,她也是有苦说不,没法与妹妹解释。
“是你二哥交代你,不要告诉我的吗?”
沈令蓁浑紧绷着,笑:“舒仪,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季嬷嬷慌忙伏跪:“少夫人息怒,老绝无此意!只是临行之前,长公主特意交代老对您隐瞒此事,老不得不听从。”
“谁!”霍舒仪有所觉察,朝墙外低喝一声,步追了来,一看脸煞白的沈令蓁倒是愣了愣,有些没了底气,“你……你听到什么了?”
“在屋里拾掇东西呢,婢替您去叫。”
见她不疑有他地离开,沈令蓁转往霍舒仪和霍妙灵的院跟了过去。
“老不明白少夫人的意思。”
她迈着虚浮的脚步,踱到椅凳边,握着扶手坐
“你知什么?你同无关紧要的人交好,阿不会拦你,但她不行!她可是霍家的仇人!”
沈令蓁深一气:“嬷嬷不要再骗我了。”
跟到墙外,听见妹俩低低的争执声,她立刻停了来,悄悄屏住了呼。
沈令蓁在原地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脸渐渐黯去,疾步回了院,问拿着字帖来的蒹葭:“季嬷嬷呢?”
她摆摆手示意不必,自己了屋,一看见佝偻着腰,正在整理多宝阁的季嬷嬷,顿住脚步:“嬷嬷,我有话与你说。”
霍舒仪被沈令蓁问住,语半天,摇摇:“没什么意思,我与妙灵说着玩的。”
沈令蓁尴尬地站在原地,心这回倒也难怪霍舒仪生气。
霍舒仪皱皱眉,目光闪躲:“没有,是我不希望妙灵跟你交好,骗她的!”说着似有些心虚地转过,匆匆离开了。
沈令蓁如今对这霍府的日本也不抱太大希望了,见怪不怪地准备回院,靴尖一转却蓦地顿住。
且如今时过境迁,朝中不乏两朝为官的家族,能够顺顺当当先后侍奉二主,通常都是心怀恩,若人人都要这样计较,那她这皇帝的外甥女,岂不成了半个汴京城的“仇人”?
“仇人”一词,不该是这样算的。这里面应当还有别的。
既然所有人都瞒着她,倒不如从藏不住事的霍舒仪那打听打听。
“阿,嫂嫂救过我,我待她好是应该的,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她,就着我也不喜她呀!”
把拽走:“你跟我来!”
沈令蓁一颗心到此一刻,彻彻底底地跌了谷底。
霍舒仪一直以来对她的厌恶,比谁都表现得更直截了当,现在回想想,霍留行当初对这件事的解释,其实非常模棱两可。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使诈,果真还是诈了真相。
沈令蓁呼一紧,霎时了气。
沈令蓁定了决心,支开蒹葭:“你去我房里取些新字帖来,我给妙灵拿去。”
经此一行,她心中对于霍家的疑团已经越越大,几乎能够笃定,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季嬷嬷忙上前来行礼:“少夫人,您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