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嬷嬷起来说话吧，到底是什么事，你一字一句讲给我听。”

季嬷嬷跪着没动，面se一凛：“大姑娘没有告诉您……”

沈令蓁diandiantou：“谁也不肯告诉我，现在嬷嬷既已承认，就不要瞒我了。”

到了这份上，再隐瞒着实没了意义，季嬷嬷闭着yan长叹一kou气，只得将二十七年前的事和盘托chu。

尽guan这一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沈令蓁还是呆在了椅凳上。

她愣愣看着季嬷嬷，一字一顿dao：“你是说，郎君的大哥是被阿娘……”她说到一半住了kou，有那么一瞬像是噎了气，yan前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大kou呼xi着才chuan过来，“阿娘她……”

季嬷嬷跪伏在地上，面lou不忍：“少夫人，您自幼长在长公主膝xia，应知长公主绝非滥杀无辜之人。当年她本就极力主张劝降，建议圣上以兵不血刃的方式令四方归顺。那时，霍节使因外敌来袭，率领七成霍家军奔赴前线，才十八岁的长公主，对这心怀天xia的将门自是又敬仰又惋惜，怎可能趁火打劫，对剩xia三成霍家军赶尽杀绝？”

“就算您不相信长公主，也可细细分析当时局势。霍节使正带兵抵御外敌，选择在那个节骨yan杀了他留在都城的儿zi与军队，于圣上而言又有什么益chu1？倘使霍节使因丧zi之痛放弃守关，转tou杀回都城，面对同时涌来的西羌人与霍家军，圣上哪里还能坐上皇位？即使是圣上，那时也是一心希望稳住霍家的。”

“长公主仅仅带了千余兵ma，诚心前去劝降，可双方还没交涉上，霍家大郎便率领霍家军杀了过来。长公主被打得措手不及，只得带兵抵御。为取得沟通，她不惜己shen杀上阵前，结果却只换来霍家大郎拼死相搏。那种qing形xia，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长公主又能如何？”

“所以，真是阿娘亲自动的手……”

季嬷嬷摇tou：“长公主深知霍家大郎于战局的关键，直到最后一刻都未曾真正xia过死手。只是刀枪无yan，长公主自己也shen负重伤，一味退守只有死路一条，交手间多少砍伤了霍家大郎。最后长公主被护持着退到阵后，待交战完毕前去清dian兵ma，发现霍家大郎在那尸堆里已没了气息……”

沈令蓁闭了闭yan，再睁开，yan底一片血红：“那还有郎君的生母呢？”

“少夫人，您可能觉得老nu这话说得太过冷qing，然而事实确是如此――霍家大郎的死或许是压倒霍夫人的最后一gen稻草，可前边那些稻草，难dao就全都不作数了吗？霍夫人的死，并不全是因为长公主……”

霍起的妹妹是前朝末帝的妃zi，当年在战乱中生xia了前朝最后一位小皇zi。霍家料到小皇zi要遭难，早就打算好了，准备拿与小皇zi同夜chu生的霍留行调包。

霍夫人是因刚chu世的小儿zi将要去替人挡灾，再见大儿zishen死，才会心如死灰。

真要算起来，她的死，霍家与前朝皇室也不能全然推脱责任。

“我知dao嬷嬷这么说，是为了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可是……”沈令蓁摇着tou苦笑起来。

可是再多的无奈，也改变不了血淋淋的事实。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困惑，到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到底是为什么，皇舅舅非要选择让她嫁来霍府；又是为什么，霍家人始终对她心存芥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