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无悦意。因为,她的孩zi被抱走了。
自从产zi之后,平湖便一病不起,就像一ban不等飞落枝tou便已经凋萎的桃花,过早地褪了颜se。属于她的chun天,就只有从jingong到产zi的八个月。她虚弱地躺在榻上,tixia垫着新的棉花褥zi,不停地liu血,疼痛,无休无止。傅太医用尽了各种方法为她止血,但略好两天,就会因为稍微的惊悸或者烦恼,从而重新开始了淅淅沥沥,就像连绵的秋雨。她是这样的病弱,病弱到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她拒绝皇上的探访,甚至不肯见他的面,她执意地要在他心里留xia自己盛开的桃花面,而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萎谢。
顺治对此曾十分不满,他正为了大婚的事烦心,这送jingong来的第二个皇后仍然是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女儿,还是前任皇后的亲侄女,这就够让他厌倦的了,何况她还是一个连汉字都不识的纯粹蒙古格格――这也难怪,当年慧min自小便被视为大清皇后的第一人选,因此一直在接受着作为一个皇后的教育,包括读书、写字,甚至zuo诗、填词,虽然比不得平湖的文采斐然,却也至少可以zuo到知书达礼,文理通顺。而这位如嫣格格,族人对她的期望只是成为另一位蒙古王zi的福晋,gen本没想过让她走chu大漠,更别提让她学习汉字了。
博尔济吉特如嫣正是标准的顺治形容为"言语无味"的那种人,这使他不由得更想见到平湖,并向她诉说心里的烦闷。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平湖拒绝见他的面,即使他qiang行闯jin景仁gong去,她也会将被zi拉过自己的tou脸,柔弱而倔犟地说:"如果皇上qiang命臣妾暴lou这不堪的容貌,臣妾宁可死了。"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怎么能够对一个刚刚生xia他的儿zi的母亲发怒呢?而且是那么jiao弱可怜的一个小小母亲。
他只有放弃,并且悻悻地想:六gong粉黛过百,未必要专chong于一个并不深ai自己的妃zi吧?他可并不知dao,没有人会比平湖更reai他的了。她对他的ai,远不是男女之ai可以形容,甚至不是人民对于君主的ai,而是当作信仰、当作神明、当作生命中最jing1华的bu分那样去小心呵护,ding礼膜拜。这使她在面对他时,因为过度的看重而失于严肃,甚至有些板滞。尤其是,她的shenti不容她放肆地享受鱼shui之huan,每一次承恩对她来说都好像一次磔刑,shen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忍受炮烙之苦,如果不是qiang烈的ai慕与神圣的信仰给了她惊人的忍耐力,真不知dao她凭什么可以jian持、承受、并在齿feng间迸chuhuan喜的微笑。
如今,她终于拥有了他与她的孩zi,从而把她对他的ai严密地封锁在自己的shenti里,用尽全shen心的力气去保护、珍藏、孕育成长,直到这孩zi的chu世。三阿哥玄烨,带着她与她祖祖辈辈的志愿离开她的shenti,降生在改天换日的紫禁城,并即将成为它新的主人。可是,她却为了这个她与他共同的孩zi,过早地失去了mei貌与健康,失去了面对他取悦他的资本与信心。
她的孱弱给了皇太后最好的藉kou,于是,从孩zi呱呱落地那一刻,皇太后便指使女官素玛将三阿哥抱到慈宁gong,并为他找了两个年青健硕乳汁丰富的nai妈。太后似乎很喜huan这个孩zi,亲自给他取名玄烨,并xia旨晋封平湖为容妃,可是同时,她又特别叮嘱任何人不可以把孩zi抱到景仁gong去,而佟妃亦不必往慈宁gong请安。
平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