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苍茫,乱世纷嚣,而他可以躲在自己的额驸府里,获得一偷安的温吗?围炉赏梅,把酒听琴,无边风月,有限清,也是幽禁生涯里的一安吧?吴应熊看着绿腰,这个自己一直没有真正在意过的小女,第一次发现,原来她是这样的青、丽。
建宁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虽然已经嫁额驸府半年之久,却仍是之,尚完全不懂得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明白这个不肯对自己多看一的额驸,为什么竟偏偏喜上了自己的侍女绿腰?难绿腰比她更值得珍惜?这是他对她的报复与羞辱吗?是他在向她挑战吗?
八佳龄,明眸皓齿,乖巧伶俐,最难得的是这样善解人意,千依百顺,与世无争,心无旁骛。如果他可以试着去她,甚至不必,而只是接受她,也许,他便会快乐许多。
在他的凝视,她的笑容益发婉媚,而他的神益发朦胧,酒不醉人人自醉,况且,他是真的醉了。
"与绿腰无关,是应熊酒后无德。"吴应熊沉着地说,"事前没有向格格禀报,是应熊的错,请格格惩罚。"
绿腰侍寝额附的消息传,建宁只觉兜一盆冷。
佟佳平湖晋封为容妃,这比人们预期的容嫔还要一格,景仁的女各个天喜地,然而她自己
吴应熊看着建宁的泪,到难言的震动。他想过建宁会大怒,会撒泼,会用尽刁钻的手段来对付他,折磨他,会用最恶毒的话来谩骂、诅咒,而惟独没有想到的就是她的泪。这十二岁的女孩,她的泪多么无助,悲凄,仿佛要把她自己压垮了。他忽然到了深深的罪恶,和汹涌而来的疼惜,那毕竟是个小女孩呀,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地问:"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刚想对她说什么,家匆匆跑了来,"里有旨,宣格格和额驸,给容妃娘娘请安。"
"你还护着她……"建宁颤抖地说,犹如叹息。然后,不能自控的,她的泪来,止也止不住。她低,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泪滴落在手心里,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泪,而她的心却是空的,好像灵魂被掉了一样,心被什么东西牵动着,搐般地一地悸痛。
她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教育,也不知该向谁请教。事来得太突然,太意外,突然到她几乎不相信是真的,意外到她以为这是一戏,然而戏里的人是怎么的呢?她该怎么,怎么才是对?惩罚他,把他们一起囚禁起来,不给他们吃饭喝?还是成全他们,让他激她的大度?也许王孙公三妻四妾是合理的吧,如果她惩罚他,是不是错了规矩,让人笑她醋妒?慧不就是因为好妒而被废的吗?看来嫉妒是女人的大罪,是不可以的。那么,答应他们吗?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疼,这么疼!
这是自她府以来,额驸的第一次主动请求晋见,却不是为了她。他跪在她的座前行请安大礼,她满面风地叫他"平",他却不肯起来,仍然跪着请求她,赐绿腰与他为妾。
"就是从前的佟贵人。佟贵人生了阿哥,已经晋为容妃了。"
"容妃娘娘?"建宁一时反应不过来,木木地问,"谁是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