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睡得还算安稳,中间有次裘禛想从背后抱我,被我无qing踹了一脚,他就乖乖自己缩到一边去了。
早晨,我在小鸟可ai的叫声里醒来,裘禛背对我,睡在床铺的另一侧,我摸到背后的床铺仍留有明显的温度,懒得拆穿他拙劣的把戏,没理会装睡的“丈夫”,我自顾自xia床活动。
一番洗漱,换好衣服,我在别墅的三楼肆意走动闲逛,我看见罗瑱一边接电话一边从他的卧室走chu,他的脚步声一直延续到一楼,我在走廊另一tou,他没看见我。
我信步走到罗瑱的卧室,不顾访客的礼仪擅自走jin去。只是随便地看几yan,我就发现不少和我上辈zi很相似的生活习惯,比如床tou的柜zi上放着一本《风沙星辰》,那是我喜huan的一本书,印象里罗瑱并不喜huan此类故事;还有床上放着一个条形抱枕,是我侧睡时用来垫tui的,这也不是罗瑱的习惯;以及窗台的花瓶里,cha着蓝se大飞燕,罗瑱并不是天生喜好浪漫的男zi,前世他都是以鲜花赠我才会买花,而蓝se大飞燕更不是他常买的品种,是我个人偏ai。
这个卧室的怪异之chu1实在太多,我的脑zi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我的来电铃声响起,打断我的思路。我接起电话,是guan家,我起床之后就联系了我的guan家,让她派车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告知我车已到别墅门kou。
我一边回答,一边转shen往房外走去。一回tou才看见门kou无声立着两个男人,罗瑱和裘禛不知何时,如鬼魅一般没发chu声响,悄悄chu现在卧房门kou,也不知窥看我的动作多久了。他们的脸se并不太好,有种害怕秘密被揭穿的大祸临tou的紧绷,我无视他们,径直从他们二人中间穿过。我这位客人没有一dian礼貌,不仅未经同意就jinru主人卧房,还不辞而别直接离开,连我这辈zi的老公也没带上。
思绪很乱,我让司机送我到一chu1在海边的安静咖啡馆,我dian了一杯拿铁,独自坐在hu外的椅zi上,望着不断被海风chui起的浪花,整理各种想法和线索。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回避了一种可能,我这么长时间和他们的来回试探里,都是去鉴察前世的罪是否该让今生的人来还。我犹豫着,如果这辈zi的罗瑱和裘禛是善良无辜的,他们真的表里如一,是像他们到此为止表现的那样完mei无缺,是ti贴ru微的好丈夫,是周到有礼的客友,那我是否还应继续恨他们。
如果他们无罪,我是否便不应以前世的罪孽来惩罚他们,可以试着大家相安无事地相chu1xia去。当然他们的确通过了我不少考验,如今看来,或许是他们dao行更gao,gao到骗过拥有两世经历的我。
我的记xing很好,记忆里那些千丝万缕的线索被我一diandian串联,为什么罗瑱的卧室有那么多不属于他生活习惯的布置,为什么他会知dao一些裘禛都不知dao的关于我的小事。为什么那段山路被加装了十倍防护的围栏,为什么裘禛行驶在那段路时咬紧牙关,又为什么从未问过我就自行去zuo结扎……
以及在最开始,他们两个之所以在听见母亲宣布我选择裘禛时的讶异,这所有的这一切,答案呼之yuchu……其实如果不是我一直刻意zuo鸵鸟的话,这些漏dong百chu的错误早该被我发觉,不……我其实发觉了,只是一直在回避,因为那将指向我最害怕、最不希望发生的那种可能。
因为这只能说明我思考的哲学问题毫无用chu1,什么用前朝的罪问今朝的人公不公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家不过都是同朝元老罢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但依旧不想放过剩xia的微薄可能,我更希望这辈zi的罗瑱和裘禛只是这辈zi的罗瑱和裘禛,这样我至少还可以和他们平静相chu1。我不是没想过既然我可以重生到这个世界,他们自然也可以重生到这个世界的可能,只是我一想到这种可能xing就全shen发麻,所有的mao孔和细胞都在尖叫,整个人控制不住想要原地tiao起,像一只被reshuitang到的青蛙,蹦chu三里地,我怎么zuo、你要我怎么zuo……我怎么可能和那两个害尽我一生的罪魁祸首祥和无事地相chu1同行。
老天真是喜huan和我开玩笑,给了我新生,也把我的仇人们一并送来,不知您老人家想看我们上演何种戏码,不妨明示?我呆楞楞地看着灰白天空,穹宇安静,它不会给我答案。我就像陷jin时空的裂隙里,被撕碎压缩折叠,我的灵魂再一次受到命运之火的煎熬,我gan觉海啸就在yan前,在悠闲的咖啡馆前将我吞没,它似乎是为我量shen定zuo,只锁定我一人,吞噬我的同时没有影响地球上其他的任何一人。
我的脑zi很乱,不愿再chu1理这些讨厌的问题,我只想拿起画笔,投ru不会背叛我的绘画世界中去。我回到我的工作室,却看见两个未被邀请的、不受huan迎的“访客”。没想到回旋标这么快报应到自己shen上,我早上才擅自jin去罗瑱的卧室,现在罗瑱和裘禛就擅自闯ru我的画室。
那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