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碗给我后,便鼠窜般离开了。
说来,今日府上的人颇为惧我。
我也不是不知这是为什么。
曾经欺侮我的李家,如今不小心断了条。少爷也大发慈悲放他休养,家之权几乎尽数转移到了我的手上。
“媵人今儿怎么得空亲自来了?”
那人的语气带着嘲讽。
“我来取血。”
我掀起他的袖来。
他的小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几乎无一完好了。
我以保障采血为由,吩咐厨房给他的饭多加些。他依然消瘦,但气也没太有衰减。
但如果一直这样去的话,必然要伤及本了。
我皱了皱眉,用刀在上面新画了个十字。
那刀极利,轻轻一划便可血迹。
柴房里只有血滴落碗中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扼住人的脖颈一般。
“好了。”
我帮他把伤扎好,端起碗,预备离开。
“之前,误解了你的善意,对不起。我有些话想要请教。”
我手中的碗差要拿不稳,转过看他。
他的眸明暗不定,如迷雾一般,却似要将我溺毙了。
这是他的手段吧。
他想要利用我逃去么。
他的举止之间,从一开始就像一个世家公。
是了,他是有地方去的。
我深一气。
“没事,我要去煎药了。……三天后我会再来。”
“谢谢你。”
即使明知那是可能危及我命的请托,我也说不一句拒绝的话。
“少爷,您的药到了。”
才刚到书房,我的咽就被扼住了。
“怡安你亲手为我煎的药么?真是久违了。”
“只是想为少爷尽一份心而已。您要什么都好,请让我将药先放。”
他愣了片刻,旋又紧紧掐住我的脖。
足够了,起码把药安全放在了桌上。
如今他就已经在逐渐虚弱,不能再去多取一次他的血了。
好吧,这里也有着发疯的少爷,算不上安全。
我慢慢退到榻边,引他远离了放着药的案几,轻轻抚上他的发。
他的力渐渐变轻了一些,转而暴地拉扯着我的衣衫,如兽一般肆意地抓着,吻着,咬着。
好吧,又该重一衣服了。
我闭上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睡熟,我也半昏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为我脖颈上的淤青药,动作极近轻柔,神中似也带着怜惜。
是了,他每次发病后都会这样后悔,最近尤其严重。
“……以后,我发病的时候,不要靠近我了,好不好?”
“少爷,没关系的。”
你以为我不想这么么?
如果我在你发病的时候弃之不顾,次日就会成为一尸了吧。
“您这段日的病发的频率,比起之前已经减少了很多了呢。”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您好些了就好。”
“怡安,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少爷?”我的心漏了半拍。他看来些什么么?
“我只是在思量着,晚上吩咐厨房些什么好。”
“怡安想吃什么?”
“少爷想吃羊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