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chu神，就gan觉到秦森重新nie起了我右手的手指。他用指甲锉一dian一dian磨那可笑的六边形指甲的棱角，直到把每片指甲的边缘磨到圆hua才肯罢休。这似乎还是当初我教给他的――在我第一次发现他是怎么给自己剪指甲之后。不过修磨指甲这种费功夫的事他很少去zuo，也只有替我剪指甲才会有这个耐心。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会为对方修剪指甲。直到三年前。

“早上想吃什么？”他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已经到了早上。单人病房窗kou开在南面，室外依然是愁云惨淡的阴雨天，而室nei则被天花板上ding灯放chu的光亮充盈，鲜明的明暗对比造成了尚且没有天亮的错觉。我环顾一yan病房，找不到任何钟表的影zi。

我便有些烦躁。不知dao究竟是因为掌控不了时间，还是因为掌控不了秦森。

“你先吃药吧。”我哑着嗓zi告诉他，“我才是你的监护人。”

没有提chu异议，秦森随kou应了一声，又淡dao：“我叫护士送早餐过来。”

等到护士送早餐来，他才终于松开我，xia了床。医院的早餐清淡，我kou中无味，机械地喝xia了一碗粥，又吃掉了两个肉包。秦森陪着我吃了一份，然后倒来两杯温开shui服药。不久就有一个yan熟的青年找来病房，shen上还穿着湿漉漉的雨衣，将手里一袋沉甸甸的书交给了秦森。

他把袋zi里的书一本本取chu来摊在病床边的时候，我才迟钝地想起那个已经离开的青年是谁：一个快递公司的快递员。这几年秦森时不时会寄一些东西给他的学生，多是些实验设计方案，且通过某种途径从不注明寄件地址。而每回来上门收件的，都是这个年轻人。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年轻人从不多话，和秦森也没有多余的交谈，好像两人并无联系。

这些摊在床边的书却都是我们家里的书。秦森放心让王复琛去取药，也放心让这个年轻人去取书。

“想看哪一本？”把书摆好以后，秦森才坐回病床边的椅zi上，平静地抬yan对上我的视线。

扫一yan那些书，不chu所料都是我比较gan兴趣的。我却一时gan到倦怠，嘴唇像变成了石膏，无法动弹。秦森固执地坐在原chu1，看着我的yan睛等待我的回答。他不再如从前那样坐得腰杆笔直、故作正经。长期缩在沙发上的动作令他习惯xing地微弓着背，枯瘦的shenti被裹在早已不合shen的衣wunei，使他看上去显得更加消瘦。他清醒时也不过是这副样zi。除了yan神清明，其余的一切都大不如前。

我忽然意识到，他是真的被毁了。他再也不可能变回从前的模样。

真奇怪。我和他朝夕相chu1三年，直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这一dian。

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被彻底的毁了？

“他们总有一天会查chu来的。”良久，我木然地同他对视，听到自己慢吞吞地开kou，“肖警官，王复琛……不guan是谁，总有一天会查chu来。”我说，“你也说过，这世上不存在完mei的谋杀。”

秦森坐在那里，微弓着背，手肘撑在tui上，双手垂在两膝之间，十指虚扣，稍稍低着tou，依旧双yan一瞬不眨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