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胧都想,自己不能只是看着,应该说些什么,些什么。
老师也一样。
应该将面前这个脆弱到一即碎的人拥自己怀中,轻抚着对方如绸缎的柔顺长发和单薄衣料的柔后背,温声细语地安她――现在的自己为她力所能及的那些事。
刚来江城没几日,虚就以方便联络的名义送给松阳那台之后被她时常摆在龛上的通讯设备。而他常年远离人世不问世事的老师本无从了解对方的真实用意,收到设备的第二天,有些不解又有些好奇地向他说起一件怪事。
就算她需要的不是自己,就算归结底都是自己的错。
“小心一,别摔倒了喔。”
面对那双时时刻刻充满对自己的信赖的清澈绿眸,胧尤其艰难地动唇,“抱歉,老师,我并不清楚……”
――但是……
但当她抬望向门外那片樱花飞舞的蔚蓝晴空、或是夜空中漫天光四溢的烟火、或是两个孩走后碎满一地的落叶,神中永远带着化解不开的落寂。
到了蝉鸣的盛夏,听见穿堂的夏季风卷起廊的檐铃叮铃作响,会带一期待地问他:“今年城外会举办花火大会吗?”
赶在虚返回地球前,松阳虽在他的提醒及时取了那条巾,通过这台设
“我……”
其余的季节,这个人便鲜少将那份因思念而生的伤来,樱盛放的时节会眉带笑地伸手去接飘院里的落樱。
他看着松阳无知无觉地这么说着,无知无觉地将那台设备放回能让镜的角度恰好收录整间屋的龛上,无知无觉日后她的一言一行都将全然暴在那只恶鬼中。
胧当然清楚她并不快乐。这种数百年一成不变受人肆意摆布和束缚和玩的生活也不可能会到快乐。
每到枝最后一枚枯叶落的冬天,她似乎总会想起曾在这个季节相遇的某个人,往常那副落寂的神中又增加一份伤,往往看上去快要落泪。
虚并不许她私自走这间后山环绕与世隔绝的庭院,于是七年中虚不在的大分时间她都只能坐在这间装潢致的和室的榻榻米上,一素衣如雪面向敞开的拉门,望着门外那一片不过方寸之地的季节变换。
“不用对我歉呀,胧又没错什么,我到时候去问问那家伙怎么关掉就好啦。”
“昨晚……”
“我不太懂这些,胧知是怎么回事吗?”
常年跟天人打交的虚,自然很熟悉异星的先科技,胧一听松阳说发现对着屋里的镜夜里会冒微弱的红光,立刻明白过来虚对这台设备动过手脚。
至少、至少这一刻自己还能够紧紧抱住她,给予她些许温和藉,让她到些许安心。
――然而他依然没办法告诉这个人任何真相。
对于那只对她有着非比寻常控制的恶鬼而言,仅仅将这个向往自由的人抓在手中禁锢在一方无可去的狭小空间中还不够,就连她的一举一动,虚都要尽在掌握。
(胧……不要这样,我不想……)
搬来江城本这间明亮宽敞的庭院后,虽经过虚的许可,能够与将军家一对年幼的兄妹偶尔相,那位活泼的澄夜公主时而还能打破一片寂凉带来些许笑,松阳却并没有比过去受困于那片暗无天日的永夜时显得开朗多少。
他并没有能让这个人到安心的能力。
“胧,你看,天到了喔。”
事实上她原本早就逃离了这一切,化作无边无际的苍空中一只自由的飞鸟,被三月樱、夏夜烟火、飘落的秋叶和冬雪时的炉火……诸如此类所有温而好的事围绕着,被深她的人们用心呵护着,若不是自己当年……
“……冬天了呢。”
一到深秋,院里铺满金黄的落叶,活泼好动的小公主拖着她老实木讷的兄长蹦蹦踩得到咔嚓直响,她会笑地托着腮帮看他们玩闹。
为她披上加厚的羽织,缓缓梳理并束起那披散的浅长发时,胧小心地察看她脸上的表:“是,老师。”
虽不明真相,夜里闪烁的红光多少给他的老师造成了困扰,某次虚外后,胧见到她尝试用巾去盖住那台设备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