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寂奄奄,更显得清冷。叶炜恍惚了半晌,低声问他柳夕如何。
“有霸刀弟在她旁照看,你且放心。”柳浮云给叶炜喂了半碗,又,“你拿回来的鸾筋胶,夕儿只用了半瓶,余的则是敷在你的四肢上了。”
叶炜,这才发觉自己正倚靠在对方怀中,上只着了一件单衣,而柳浮云亦如是。他顿时倒了一气,一动也不敢动。柳浮云将叶炜上的被衾裹紧,俯:“你是中了天山派的冰凝指。”
叶炜想起那一战,仍是战意盛、意犹未尽:“天山派的剑法多有独到之,果然妙不可言!可惜令狐伤只学到了六七分,若是能与他师父一战,又不知会是何等的酣畅淋漓!”
柳浮云不置可否,缓缓:“你尚未痊愈,寻常用来理寒毒的法大多凶猛霸,反而会加重你的病。故而明教的神医斟酌再三,最后以金针灸你的百会,并叮嘱我每隔半个时辰,将真气从神阙、命门两打你的与其相抗衡。”
叶炜一时讷言,恐柳浮云余火未消,只好转移话题:“方才你在和沈酱侠说些甚么?”
“这个药方只能治标,不可治本。明教的《烈火诀》与昆仑派的《寒冰诀》并称为天双诀。倘若你愿意拜明教,过了三五载习得那《烈火诀》,便足以治你的寒毒。要知《烈火诀》大成以后,动若风扬烈焰,力生生不息,许是能拓宽你的经脉也未可知。”
“不好,不好!”叶炜一回绝,“我既不会破门派另投他人,也不想学那什么劳什明教心法。”
柳浮云像是存心和他作对,仍劝:“拜明教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素来听闻他们戒律森严,不仅不荤腥,还要终日礼拜……”
叶炜忍不住挣扎起来,忽然听见柳浮云斥:“别动!”
手腕骤然被人攥紧,叶炜咬住唇,底一片光。他飞快地看了柳浮云一:“你明知我不可能……”
柳浮云禁锢住叶炜的腰,低声絮絮:“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鲍穆侠说合艾灸,也可缓慢驱散的寒气。只是你沉疴日久,靠着鸾筋胶续上的经脉又细弱难当,不可行用力打通,必须由我来替你逐一梳理。这一遭来短则三日、长则五日,我定会瞧遍你全,你可还愿意?”
叶炜心中有鬼,反而答得迟了,他咬牙:“难就没有旁的法?”
柳浮云摇了摇。
饶是叶炜平素胆识过人,此时要将柳浮云瞒天过海,也并无十分的把握。因想着多说多错,这才心一横,:“你来罢。”
只听“啪”的一声,烛花炸开。柳浮云回过神来,伸手褪去了叶炜的衣衫。他还是那副凛然无畏的神,只是珠频频转动,暗地里了几分心绪不宁。羞怯?不,叶炜本不会有这种神。
那就只有紧张了。
柳浮云慢慢地抚上叶炜肩,掌柔韧的筋骨却在不自觉地发颤。叶炜自幼习武,羸弱一词和他本就不沾边,然而柳浮云却从他上看了些许脆弱。像是枝苞待放的梅花,夜雪初霁后打了第一个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