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三天才拜读妳的信,真的非常抱歉。我看完后,一如往常,沉醉在妳的故事中久久不能自。这种觉,在我写这封信时依然心中,非常愉快。我愿意将时间花在幻想,如果能成为那颗沙漠中的晶,那肯定是十分妙的验。当我读到沙石飞散、绯花绽开这里,更是如此认为!一颗晶的重量究竟有多重?万一我是那颗晶,是否有着足以震撼她人的重量?可以的话,我会成为家喻晓的大人吗?或是,只能像颗石般,落在广大的沙漠之中呢?啊啊,好多的问题、好多的想像在我脑中绽放,无数的可能将我困住了,它们将我困妳的字里行间,并且严密地监视着我,直到我选择其中一种可能。
请再告诉我妳的故事,以及妳的心,务必。
她拿起仅剩的一只黑签字笔,挑了张粉绿的信纸,在四折后的其中一幅长方形的页面上,以利的动作写:
她的视线最后停留在「A?A」的缩写上,一如对方信中所言的兴奋之,久久不能自。微弱的麻痺伴随着欣喜之窜全,就这样使她陷非常深沉的陶醉之中。后倾的脑勺、抓住信纸的双手、略快的呼、怦怦跃动的心,每一项要素都带来使人为之沉迷的力量,它们很有默契地汇于A?A这两个字母的缩写,带着一神秘的浪漫。
好开心。百三十封回信了。我竟然可以和一个陌生人保持这幺深刻、却又遥远的连繫。心想远在大海彼端的A?A可能也怀着兴奋之期待着信件,她突然像是定决心似地起、毅然坐到书桌前。
接着她将信纸摊开,在虚线上,留一行优雅的问候:
个选择该有多困难?过去,我能在妳的故事中很快决断,最近却渐渐显得困难。可能从单纯的分支蜕变为伟大,从数个升华至无限。是的,我受妳所写的故事启发!这幺说或许失礼,但这却是我未曾料想到的发展,让我到意外、兴奋、喜悦与不安。妳的故事,那些从以前到现在共一百三十封的信件中,似乎藏着某种秘密。我想妳并不清楚我在说什幺,实际上我也没有据,只是凭着直觉如此认为。讽刺的是,未知的秘密同时也带有浪漫。由于这个因素,我更加(仍然毫无据!)相信,妳的故事正依循某种规律发展,并且就快要发展完全。谈这种不确定的事肯定让妳觉得枯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忙碌过后,脑袋也跟着迟顿起来。看着上午写的段落,却完全记不得自己想说什幺。这真的很好笑。无论如何,今天也是忙了一整天。就在刚刚,夜后不过一小时,地面上又传来巨响。我很担心我们家是否就此消失,此时就只能将希望投注于霸佔房的官兵,真是悲哀。
当我放妳的信纸时,整个人像失了魂般,一行尸走肉的模样颓倒在椅背上。老实说,这几天我累坏了。近来又爆发了战争,光是想找个地方保护妳的信,就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白天大抵在家中奔走,毕竟我家不算小,光是收拾家当,就花上将近一个礼拜。夜晚到来时,我必须与家人一同来到地底的避难所,好避免被战火吞噬。不我们的立场如何,大房只有遭到洗劫的场。很多东西都被破坏,许多来不及带走的东西,例如家、服饰,也有大量的粮,它们都被军队带走了。我觉得既难过又无力,那些东西竟然是被照顾我们的军队徵收,太没理了。不过,所幸我早已将妳的信,一百三十封,毫无遗漏地藏到我们家的避难所,而且只有我知它们被保在哪里。直到战争结束前,我都得像这样,在地底读着妳的信吧。即使白天一到、军队离开,到了夜晚她们又会回来,除非战争结束,不然房是要不回来了。写到这,我又得随们上去,趁军队暂时离开的时候搬一些倖免于难的家当。妳知──
「致A?A」
我好累了。有许多话想说,却一儿也提不起劲。艾芭的送信船明天就要发,所以不能再拖去。这样的结尾我实在不满意,可是却无能为力,真的,很抱歉。
是为收件者这件事就觉得快乐。她小心翼翼地拿着信纸,打算找个好地方来享受这喜悦。书桌吗?不不,那样太制式化了,总觉得不是个讨喜的动作。到外的椰树,一边乘凉一边细细品味吧?虽然是个好主意,现在却正逢「乌贼」莅临,为了安全着想也只能作罢。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能找个令她心满意足的地方。于是她索偷个懒,带着仍沉醉于夜梦的,缩回尚残存余温的被窝,接着将枕立于墙,就这幺以半躺的姿势读起那封信。
既然今天收到了信件,艾芭的送信船应该会选在明早离开吧。可能得问问卓萨关于海的事,不然就无法正确找到为了躲避「乌贼」而选择在它登陆的送信船了。总而言之,现在就来写回信吧!
「亲的A?A,很兴收到您的来信。」
捷游移的笔锋在末端打住。她仰沉了好一会儿之后,决定以轻快的笔调写回信。
──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