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有车开来,看来徐鹿还没平复完绪。
手机的音乐一直没停,已经播到《蓝夜》。
――“我想成为你上的海。若你是蓝,我也是蓝的。”
她无法成为徐鹿上的海,也无法承受徐鹿的蓝。
她只能蜿蜒着,成为一血,像父亲那一烟灰缸打来时,在地板上蜿蜒的血,一路淌到18岁,在她考完,和妈妈搬家离开那个小镇时,蜿蜒向前,再不复返。
音乐被打断,屏幕上显示着“林女士”。
冷意顺着衬衫,贴在肤上,渗骨里。
她手有些抖,但还是了接听。
“喂,妈。”
“在忙吗?”
“嗯。怎么了。没钱了吗?”
“……你爸,来家里了。”
林陶觉更冷了,她蹲来,抱紧自己,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哦,然后呢。”
林女士有些无措,她说:“他病了。”
她像是灵魂飘了来,看着自己打电话,冷漠无,泪和雨混合在一起。
“所以呢。”
林女士期期艾艾,嗫嚅半天,“你能回家看看他吗?”然后立刻补充,“如果忙就算了。”她絮叨着,“好歹也是你爸,从小到大,都是他花钱供你吃穿,供你上学……”
“你缺他吗?”林陶打断她。
“啊?”
林陶重复:“没有他,你活不去吗?”
“……”
“他只会嚷你。打你。”
“他毕竟是你爸。”
“我需要吗?”
林女士不知再说什么,沉默半晌,低声:“你这孩,怎么能这样呢。”像是抱怨,却又没带责怪,如同一句禅,她只能说这样的话来。
“如果他住院缺钱,我会打钱回去,算是他供我上学的还本付息。但我不会去看他。”
林女士像是自言自语:“他也认不清谁是谁了,全靠人照顾吃喝拉撒。叫嚷了一辈,最后还不是我给他收拾。”
“你的责任心这么吗?”
“什么责不责任心的……”
“现在他只剩你了,所以你觉得被需要了,对吗。”
“……”
“妈,我呢?”
林女士有懵,像是没听懂,“你说什么呢。”
“他轨去撩拨别人的时候,你嘛呢?他事业不得意冲你撒气的时候,你嘛呢?你放弃好好的工作跟他一起去生意结果他得不见人,我想要个学费你都给不了我,你在嘛呢?一个男人,你就缺不了吗?”
电话那沉默着,没有回答。
林陶有不过气来,贴在上的衣服掠夺走她最后的提问,牙都在打颤,“我算什么。我在被雨淋,我在熬夜加班,我什么都不敢要,我什么都不是。”
“怎么淋雨了啊,你赶紧回家,喝乎的。老是照顾不好自己……”
林陶气笑,鼻被泪堵得嗡嗡的。是啊。我为什么照顾不好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