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所以,也就是说,这间屋的上一位租客……?”
西村力已经接受了事实,他语速稳定,不快不慢地给答复。“他之后借助了认识的人的关系逃到日本,但在异国他乡依旧没有悔改之意,渐渐的曾经与他有过交往的好友与亲人也同他断掉了联系,那家伙来到日本之后无依无靠,我认为这是报仇的最好时机。”
倘若有一丝悔意也就算了,偏偏来到日本后每天也是醉醺醺地度日,毫无上心。
西村力的刀尖距离他不过几毫米的间距,而他居然能笑声,酒气冲天地酸臭的吐息,说。
“原来当年那个哭得格外凄惨的小孩就是你,真是叫人记忆犹新。”
“你知吗?其实我是故意的。”
他的话犹如恶低语,刺激地西村力手腕不住地颤抖,刀尖在男人醉酒后发红的面孔上留清晰的血痕。
“当时在人群里,就数你的母亲最醒目啊,穿了一条白的裙,对吧?”
“所以当时我其实是看准了你撞上去的,知为什么吗?”
西村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绪,刀向移去,他瞄准心脏的位置,男人却仍不知死活地坦白着自己当年犯罪时的心得。
“我想看那种女人痛失后哭泣的模样……哈哈,想必一定很动人。”
男人不再说话,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再说话了,西村力气吁吁地丢刀,不是因为累,是绪剧烈波动的副作用。明明大仇已报,可他却没有半分快,空虚吞噬了他冰凉的躯,他将自己蜷缩在肮脏的地板上,拉紧兜帽,仿佛这样便能逃避开现实中的一切痛苦、悲伤。
朴成训想说什么,张了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他无法斥责西村力的行为,毕竟他也曾在每个被脚伤疼痛折磨得无法安眠的夜晚产生过让始作俑者失踪的想法。而且,尽他没有办法以运动员的份回到冰场,但结果是,最终他还是想方设法以另一种形式,另一种份,接近了曾经的梦想。可西村力呢?人死不能复生,他的母亲再也不能回来了。
无数个夜晚,西村力走公寓,只是在公园里徘徊,在与朴成训相遇之后他便总是能回想起那日在便利店中,外面雨声作响,而他倚靠在墙上,一一地吃掉朴成训给自己买的三明治。当时的西村力就在想,朴成训这么完全是自于好心,可是自己在意的却是对方有没有记住这张脸,朴成训是新加这片街的陌生存在,他对这片突兀的纯白存有忌惮的心理,与此同时他为剩不多的良知也被对方这一不经意的善意举动唤醒,如果朴成训知自己上背负着人命,还会像无事发生般架起自己,递来与吗?
不知该说些什么,脆就用肢行为表述自己对对方的理解吧,反正在玄关站了这么长时间,总觉从第三人的视角来看有蠢,两个人直愣愣地杵在原地谈心,正好也有累了。朴成训便张开双臂抱住西村力,如果他有妹妹,一定会是一个好哥哥,朴成训对自己信心十足,只不过心里虚构的妹妹变了个别,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都只是需要人照顾、关心的小孩而已。朴成训不知是自己前蒙了滤镜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疯了吗?那就疯了吧,反正他觉得西村力无意间总会对他袒有可怜的破碎模样,这种状态惹人怜惜,正所谓觉得人可怜等同于认为其可,怜与是纠缠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