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桐山要好一些。他想,大概因为老大很少喝酒的缘故。
斜阳落,碎金的光斑在桐山的鼻尖跃动,像是在舞一样。轻风穿过他的发梢,又从自己的耳边溜走了。
所有静止的事都在活动,只有活着的人沉寂到犹如并不存在于这世间一般。
老大或许不是太阳,阿充莫名地想。如果他科学课能少逃两节,稍微用心听一听的话,可能会想到一个更为贴切的形容。
是的,也就是所谓的「黑」。有大的引力,一旦靠近就会被吞噬,连光都无法从中逃脱,它会剥夺一切,像漩涡一样将世间万化为乌有。
当阿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濑海某个人迹罕至的狭窄岸边,面对面盘坐在沙滩上喝酒。酒瓶撞击发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浪花温柔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不断传耳中。
本不需要去问缘由,也无需任何多余的话语。桐山的现,让阿充那些逃避现实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没错,王者与他的良相之间本就是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关系,默契到不必说「杯」也会一齐举起酒瓶。
语言是人类用以理解彼此的载之一,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用的那种。因为人们往往很难仅通过语言去解读他人的思想,即使发自真心去阐述,也常常遭到曲解与误读。
桐山在一定的观察之后得了这个结论。更不用说他本来就对「理解他人」或者「他人理解自己」不太兴趣。所以,他才很少使用「语言」这种工。
在不知的状况,他们难得达成了共识。
酒一瓶一瓶肚,即使是阿充也不由得开始犯困。天也暗沉来,繁星爬上夜幕,闪烁着神秘的光辉。
已经太晚了,该回去了,自己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门禁时间」,但是桐山的家人说不定会担心他。
只是,虽然想站起来,双脚却绵绵地不听使唤。他试图挣扎了一小会儿,但是一来二去之间,阿充已经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
他昂看向天空,想起书上说:只要看到北极星就永远也不会在夜晚迷路。但是为什么呢?明明在月亮这样更加明亮的天旁边,任何星辰都显得黯然失,就好像一旦太阳升起,就不会再有人注意到月亮了。
难这就是所谓「世上没有不该存在的人渣和线*」?
阿充想不明白,而且他完全无法在众多星光中找到他想看到的那一颗,何况在酒的作用,中的景象也不再聚焦,而是交叠着许许多多的重影。
他撅了撅嘴,小声抱怨:「这么多颗,我怎么可能会知哪一颗才是北极星……」
「在这里。」只是话未落音,他便听到了回答。
阿充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凑到自己侧的老大。桐山正抓着他的手,指向形状好似勺的一组星辰——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北斗七星啊——旁边那颗明亮的星星。
「那一颗,便是北极星。」
阿充想,老大在教他怎样辨认北极星,他该谢吗。但是那困意一般的醉意袭来,他盯着桐山的睛,仿佛呓语:「老大……」
「嗯。」真好,他总是能得到老大的回应。
「北极星本不在那里嘛。」阿充反手握住桐山的手,另一只手则环住对方的脖颈,整个人凑了上去,他的动作有些发颤,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令他难忘的睛,「它是不是在我的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