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有那闲工夫不如快些放本王去,这个没路用的。」
小镜王嘴里素来不乾净,里的人自然都知,那侍卫听到戚容骂骂咧咧,也就自动闭起耳朵,敷衍着应和过去了。
床底的脏布,明日仆从来整理时应该就会清走了,戚容这样盘算着,又自己换了套乾净的衣服。
他心知国主皇后记着母亲生前的嘱托,尤其是皇后,总是尽力偏袒自己,因此平时哪儿受委屈了,哪儿不舒坦了,只是碰了一块乌青也好,戚容都会向国主皇后可怜兮兮地诉苦。
唯独那个梦。
那个梦,他死都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最好谁都不要知。不知自己的黑,不知那些晚上,他父亲的卧房里究竟发生了什麽。姨父姨母不会知,他尊贵的太表哥也不会知。
同样是在国主皇后膝,难免会有人拿小镜王和太殿比较。比较来的结果暂且不谈,对戚容而言,光是把表哥和自己摆在一起,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毕竟,他与表哥,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他并不如表哥那般纯洁无瑕,一尘不染。这副充满污秽,血也肮脏不堪。没错,戚容能觉到,父亲活在自己之中。那夺走了母亲的命,同时也与父亲同的永安血统,就在淌着,都充斥着恶心,他自己都觉恶臭难当。
之所以格外厌恶那些鄙夷的目光,说不定也是因於此。
戚容总是担心,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察觉了自己的秘密。为了避免被发现,比起谈论自,他更愿意花时间去谈论完的太表哥。
他知,自己永远也无法成为像太表哥那样的人。
有时候,戚容会陷一种怀疑,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只是一场梦,真正的现实还停留在父亲在世时,实际上,自己从未离开过那个房间。如今的他明明养尊优,却总是如同置於火之中。每一日,戚容都像在与某样事抗争着,有时如临深渊,有时又像悬吊在钢索之上。他的心似乎时刻充满怨怼,一天天都过得疯癫而混乱,却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什麽而愤怒。
尽母亲的预言大多都已经应验,戚容却觉得,真正该兑现的还在前方。那样东西,那样以母亲之死所换来的最重要的东西,他还没有拿到。
——还不够,还不止如此。
任意挥霍的权财,优渥的生活环境,似乎都只是那样事的附带品。
某一天,戚容忽然想。
——对了。
——我,想要「得救」。
——如果能得救就好了呀。
他剩的,唯有急「得救」的渴望。
但是,究竟「得救」代表着什麽,又是从什麽地方将他救来,戚容却不清楚。
所以,他选择去赞颂。
赞颂自己无所不能的太表哥。
戚容想,如果真如母亲所说,太表哥与众不同,是神仙一样存在,那麽只要他好好侍奉太表哥,终有一天,自己也能「得救」吧。
到时候,或许就不会再害怕记忆中的父亲,不会再害怕那个梦了。
为了更快拿到那样他极渴求的事,为了「得救」,戚容决定,要倾尽全力帮助太表哥,事事都为太表哥好,不论透过什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