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聚在那里卖零。中学时跑圈是四个篮球场，暑假里的傍晚，他和死党们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叼着冰棍跟看门的大爷套关系，溜空旷的学校打篮球。十八岁时他离开家去了那座国际都市，故乡的明月落在了长长的铁轨后。再往后是飞机，舷窗外有无尽的云海。

        “我有个想法。”纳德翻枕在他上，突然说。

        “什么想法？”克莱恩合地问。

        “等给你看。”

        克莱恩挑挑眉，没说什么，伸手把他衬衫上的扣逐一系好。

        纳德看着他的动作：“天使还会着凉吗？”

        “天使还会喝醉呢。”

        好吧，纳德识相地换了个话题：

        “你刚才说‘银河’……我忽然想起来，在本地贝诺扎人的语言里，他们星空叫‘群鸟之路’。”

        “这让我想到鹊桥的典故。”

        “中国的人节？”

        “对，”克莱恩系好最上面的一颗扣，挑一束长长的黑发握在手里玩，“在那个传说里，星空是隔绝人、使他们不能见面的鸿沟，他们隔着星空遥遥相望，而鸟为恋人搭建了一条通向彼此的路。”

        “这也不错。”纳德轻笑，“你知我你的梦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他没等克莱恩接话，自顾自说：“我十二岁以前都是在女神的孤儿院里度过的，女神的修院有很多不愿意结婚、选择终侍奉女神的女士，她们往往都学识丰富、见地过人，所以常常会来孤儿院给我们上课。有一个我们都很喜的老师，我们叫她索菲娅小，她是弗萨克人，长得很。每次她来孤儿院，上完课之后都会给我们讲故事，嗯，不是那种王和公主的童话……”

        纳德笑着抬，那双碧眸直直看克莱恩里：“而是说，你要不断前、不断探索，走过遥远曲折的路，自然会与所之人重逢。”

        夜风轻快地自克莱恩耳际掠过，他将纳德被起的发掖回耳后，轻缓而温柔地说：

        “所以你得非常棒，诗人同学。”

        纳德眨眨睛，一把拉他，于是他们又开始接吻。秋夜的月光洒满旷野，布满珠的草叶上闪动着银的碎光。

        “现在要别了吗？”一吻结束，纳德看着他问。

        克莱恩搂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那么……”纳德朝他轻笑，“我送你一个临别礼吧。”

        他打了个响指。

        克莱恩灵直觉一动，仰望去，那轮月亮被隐没了，整个天先是一暗，继而所有的星星都像失去了云翳遮挡一样光芒大盛。满天星斗遍布苍穹，宛如裹在黑绒布里、被灯光照耀着的彩钻。而后所有星星一同崩散！洒满夜空、碎尘般飘飘扬扬的星屑宛如闪烁沙粒形成的瀑，从无穷悬挂而，浩浩地涌克莱恩的中。

        整个世界像玻璃房一样一片片生裂纹，四周的景象轰然粉碎而后飞快消失。他们重又坐在旷野上。

        纳德再次打了个响指，“怎么样？”他得意地问，“是不是超浪漫的惊喜？”

        当然，克莱恩那双棕褐眸凝视着他的，“是接吻的时候？”其他时间被拉梦境，他应该不会这样没有觉察。

        “对，”纳德翘起嘴角，“世界上最优秀的术师先生教过我，术表演的要诀在于充分调动目标的注意力，以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顿了：“你不问一这是什么祝福吗？”

        大概能猜到……克莱恩从善如地问：“是什么？”

        “一个梦境祝福。”黑夜途径的天使笑意盈盈地说，“能让你的梦里永远有一片璀璨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