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浏览,发现信中所述乃是他化阐提分别交代的两项任务。一者暂由鬼如来接手追踪刀悬一命,另者则是要他调查海蟾尊近期行踪。
灾龙神不变,开却能听绪不:“倒是麻烦。”
鬼如来心疑惑,并未接话。
“既然城主有令,吾便走寻一趟。”端木燹龙收起信件,目光从昏睡的靖沧浪上移向鬼如来:“他化阐提要吾提醒你,莫要忘记与他之承诺。”
见鬼如来眸光微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端木燹龙无意多问,只毫不客气:“个中承诺吾没兴趣,”顿了顿,他嘲讽般地勾起唇角继续:“只要与吾之目的无关。”
心知对方所指乃先前自己与靖沧浪之交谈,鬼如来垂目而立,不表态。
对于鬼如来的沉默,端木燹龙也不在意。他意识地又去看靖沧浪,只见后者眉蹙起,唇线紧抿,俨然一副堕梦魇的模样。于是灾龙不再犹豫,一甩衣袖转走门去。
行至一楼大堂,他对着迎上来的跑堂暗桩:“倘若屋中之人转醒后要离开,可以你之命相挟。”
那暗桩应喏后迟疑:“若是那位客官执意要走?”
端木燹龙脚步一顿,似是被暗桩所述之假设取悦,轻嗤了声:“那便让人走。”
“可是——”
“不知所谓的试探,”神扫过这名因着多年平静生活中,如今已全然到镇民份的暗桩,端木燹龙的声音重归沉冷:“靖沧浪要走,你拦不。”
暗桩会如何暂且不提,倒是尚留屋的鬼如来,想法与端木燹龙并不相同。譬如方才他短暂离开,便是伺机将靖沧浪形与所在告知给海蟾尊的人。
估算着海蟾尊那边应也收到了消息,鬼如来又等了一等,这才从袖中摸另一封书信,不急不缓地唤来门外暗桩:“前往不坏林,将此信交予剑之初。”
这封信中容以戢武王故为由,试图激起剑之初对无衣师尹的仇恨绪;但因着行文遣句多有挑衅意味,也易引得使收信之人对城摆明利用的态度不满——这也正是鬼如来主动接过任务目的之一。
“吾亦有事在,”鬼如来对着接替看守任务的另一人,也就是端木燹龙吩咐过的暗桩:“任何问题,皆先传讯回城。”
暗桩应声称是,鬼如来自觉并无遗漏,便也不再耽搁。
他不曾回看靖沧浪状况,因而也未瞧见床上之人手指微蜷,眉峰拧紧,睑亦是一阵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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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之境骤陷昏昧。
靖沧浪目不能视,不得言,五受制之,黑暗侵蚀形的自我知,仿佛只余一抹飘忽不定的意识。
可他分明又听到细碎的交谈,是悬壶半真半假的牢,一灯禅闲适的打趣,冷孤寒率洒脱的轻笑。朦胧话语倏近倏远,近时近如耳畔咫尺,远时远在缥缈天边,靖沧浪意识屏起呼,腔中渐快的震逐步盖过窸索残调,鼓噪得令人莫名不安。
“……沧浪。”
“靖沧浪——”
两迥异嗓音同时响起,一者挟带山风拂于前,一者落于背脊灼烧百骸,漂浮的意识霍地坠,跌沉重失陷的躯。
无形赤炼奔经脉,复通三脉三关,靖沧浪四肢不得自控,只觉温呼拂过后颈,化为一熟悉的恶念杀意。
——后是端木燹龙。
不待他细思,陡然清晰地谈话声竟离得更近了。
“好友,此天寒地冻,确认要在这旁等人?”
“谁让某人隐居百年不,鱼不就吾,只好吾来就鱼喽。”
耳闻两位好友轻快戏言,脑海却闪过冷孤寒所遭劫难,靖沧浪心顿生惊惧。他想提醒友人不可靠近,几番竭力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