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神，倒让吾怀疑你在借酒消愁，稀奇啊。”御神风应景般摇，唇角勾起的弧度分毫未减。他甚至从容又自然地把着靖沧浪手腕，低凑近他手中杯盏，好一番轻嗅。

        “尚需厘清。”嗅到好友上烈的酒气，靖沧浪抿唇，劝诫话语脱变成一句：“今日你已饮得尽够了。”

        明知前不过回忆，可好友的窝心之语多少给了他一藉，然而尚不及言其他，扑鼻间的幽郁酒气中忽然混一缕惊心炎力。靖沧浪倏然抬首，本能地横扫臂肘，正与那乍而袭来的掌势撞上。

        不知何时，靖沧浪忽肩一沉，耳畔一熟悉嗓音：“沧浪，犄角独酌会更愉快吗？”

        两人凑得近了，靖沧浪的视线跟随落在御神风唇，心忽地一，霎时有些失神。

        靖沧浪迟钝转过脸来，对上御神风着笑意的面容。

        御神风正伸手揽人，闻言伸指竖在自己唇尖，示意靖沧浪噤声。

        两人错交迸，焰窜升，冰雾冻结再蒸腾，交织一片绞杀罗网。

        靖沧浪听得一噎，猛然记起此前应是自己中途先离，不禁面上发。

        靖沧浪闷闷嗯了声。

        靖沧浪放杯盏，视线掠过摆在桌面的酒坛，记起了这酒的来历。

        ＊＊

        目光从所握杯盏移至前熟悉面容，靖沧浪不错地盯着已然过的友人，哽咽酸楚。他哑着嗓又唤了一声：“神风。”

        “片刻未见，就如此想念吾？”御神风就着靖沧浪的手饮尽杯中酒，御神风一边挨着人坐，一边回味品评：“醇厚甘，而不艳，诸味协调，当属佳品。不过嘛……”

        转瞬数个回合，靖沧浪形忽滞，鲲锋飞旋倾泻珠玉银线，堪堪护住后要害。

题就不太好回答了。

        御神风五指搭扣额，大概也明白靖沧浪的“有数”和他言外之意相去甚远。因而不等靖沧浪疑问，他又摸着颌：“总归有吾，无论如何你我兄弟义相。”

        靖沧浪衣袖一摆，带缭绕汽。

        “嗯？”

        他这边一时沉，无形中将博取注意的冒犯行径暂时放过，那边看两人来往的意识已经拧起了眉。

        御神风自然晓得靖沧浪的脾，但他随心惯了，逗之意一起，明快嗓音瞬转低落：“吾从一刻等到半晌，总不能站成一块望夫石，只好先吞一坛，聊相思啊。”

        “嗯，好酒——原来在吃独。”

        “靖沧浪，”端木燹龙忽：“你在想什么？”

        而在梦境外之现实，端木燹龙正站在靖沧浪床前，凝视床上之人因发而晕散红的脸。

        靖沧浪怔怔望着，宛如透过这似是而非的记忆窥见某些狰相与端倪，霎时泛起大片灼烧般的痛，唇齿间琼浆余味化为难以忍受的腥苦。他的思绪却被烈酒气熏得醉了，一路忽忽悠悠如坠云雾。

        一朝交锋，元力激，四野星火迸溅，周遭顿生涟漪。

        面前清透的琥珀眸中，映自己犹带几丝茫然的模样，靖沧浪恍神片刻，旋即确认般轻声：“神风……？”

        像是醉得深了，又像怕惊动前青烟也似的潇飒影。

        靖沧浪瞳一缩，手掌不由攥紧。他稳了稳心神，回：“吾心中有数。”

        “抱歉，吾——”

        “有心事？”

        “抱歉可免。”御神风亲昵地搂住人，微笑着另起话：“说来有一事，或需你留意。”

        见好友面上无多少不悦，御神风这才放松地笑：“到时若起冲突，以沧浪你之，可要伤脑筋了。”

        端木燹龙接过一

        “许是因着古武族，城那边注意到你了。”御神风顿了顿，偏观察靖沧浪表：“端木燹龙与古武族同为城所属，但此人邪妄乖戾，行事难测。”

        不同期的意识同时对上狭长利眸，那双金绿的瞳中似有炽火跃动。

        外涉立场层面，及自剖析，若靖沧浪此时回答“无非代指，何必深究”自然说得过去，只是难免显得敷衍。而若答深……

        鬼如来没留在间，不多时去而复返，递予端木燹龙一封书信：“城主来信。”

        “够烈，自然喝起来快，只是不似你之选择。”

        倏料对方掌势虽力透剑落于背脊，却与预料中的悍然狠厉不同——如陷泥沼的冰冷悚然四蔓延，无形禁锢更使动弹不得，靖沧浪心神一震，听到背后之人一字一顿：“——你在看哪里？”

        过往历历在目，面前之人却已咫尺天涯，靖沧浪不肯细想，只愿留恋此间梦回。他捺住绪，着回忆中的景接话：“怎么？”

        端木燹龙突兀轻笑，神间添了些许意味深长：“族服膺者，最恨背叛——你现在知晓了。”

        “……在想，”靖沧浪顿了顿，既追由未果，脆坦率：“吾不知晓。”他答得认真，面上不自觉地带一丝腼腆赧然，倒与先前保持的沉稳端庄模样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