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靠近，只能摸到一堵冷冰冰的墙。

        钟离半个小时后才姗姗来迟，他穿正式西装，提着一只黑公文包，一副很疲惫的模样。我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腕，我怕他受不住，不由得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咄咄人，只是心平气和征求他的意见：

        “去看看他？”

        钟离想说什么，我侧过去听，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

        我不想他，他的人已经够多了。

        胡桃站起来，在长椅旁看着我们，她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打转，似乎不确定钟离是不是要离开。我识趣地准备转，钟离却上拉住我，他的睑周围一片淡淡的乌青，抬看我，神有些动摇。

        我有时想他是不是故意这副样，好一次次赢得我的恻隐之心，不然为什么他每每遭遇人生重创，都能让我瞧见？

        “呜……”

        钟离跪在我旁边，摘达达利亚手腕上的红绳。他站不起来了，手抓住停尸床边沿的铁杆，用力到关节发白，肌肉忍不住痉挛。

        算了……像他这样，哪有空装什么可怜。千怪万怪都怪命途多舛，让他了那么多人，一个两个净辜负他。

        他疼得实在，在这世间无论怎么走，都像没有活路。

        18.

        19年的冬天可真冷啊，十月就飘了一场雪，细碎的结冰颗粒混合小雨夹杂在雪花中。卫小挎着包门，一阵冷风卷门，她关上门，哈一白雾，边换鞋边看着我笑。

        “好冷啊，还是雨夹雪，”她的发被打湿，几缕发丝贴在冻得红的脸颊上，“我去超市买菜，门才发现雪，可惜忘了拿伞。”

        她的话让我局促不安起来，虽然看卫小的表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但我知接她应该是我的职责，可我一儿没有想起这件事。五分钟前我还在等钟离的电话，他今天早上本应该来医院取药，但一个早上都没有他的消息。

        我给钟离发了消息，他也没有回我。再打扰似乎不太好，说不准他现在在忙什么事。

        “在想什么？”卫小抬起看着我，为了表示歉意，我给她准备了巾，递过去的时候她却把偏过来，冲我笑一：“没有镜。”

        我抓紧巾，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害怕再次怠慢她：“……浴室有镜，你要的话……”

        “你吗？”卫小脸掉来，她瞪了我一，停顿两秒，憋着一怨气，“算了，等会儿帮我看看请柬样式。”她坐到我旁边，从挎包里掏笔记本电脑打开。婚庆公司给她发了很多样式，放在一个压缩包里，她打开，一个个指给我评：

        “不要太艳丽，我喜简洁的，能够优雅一更好。你觉得旁边如果缀一些百合花图案装饰会不会很――你在等人回消息？”

        她扭过看我，嘴角很不兴地耷拉来，抿着嘴隐忍怒火：“你看了很多次手机，注意力本就没有在请柬上。你从以前起就这样，别说关于我的事了，就是关于你自己的事也没见你多上心，你把心思到底花在什么地方上了？”

        我张嘴，但无从辩解，只能老实：“对不起。”

        说罢，意识把桌上的手机放到腰后，这像护崽一样的行为气笑了卫小，连我也觉得自己荒唐。

        卫小盖上笔记本，对我说：“潘塔罗涅，你为什么去相亲？我看你本就不像是看条件随便找个人过日的人。”

        我给她问住了。事实上，我觉得她说得不恰当，我一直认为自己在任何事都很随遇而安。但刚才的事我理亏，现在说什么都像狡辩：“相亲好的……可能是我没有适应自己的新份。我在这方面真的没有经验，我不知……可能是我不太细心。”

        卫小听完我语无次的辩解，说：“你跟我不是一类人。”

        我问她：“我是什么人？”

        卫小想了一小会儿，看着我的睛：“说实话，我对的要求并没有那么苛刻，我可以接受相亲，并且接受和一个条件符合，认识时间不那么长的男人订婚。但你不一样，你虽然面上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但我就能觉到，你是那种认准一个人会死磕到底的类型。”

        第一次有人这样评价我，我对此到惊讶：“我在你里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