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生气了吗?”
卿慕云让他松开自己,借着烛火仔细观察这张月余不见的面孔:“愿者上钩,是卿某输了。”
李清爻握着他的手用脸轻蹭,眯着的睛带了笑意,温柔:“清爻第一次见先生就输了,如今先生也输一次,是平局。”
“那群人是隐元会的杀手,苗疆不安全,我们海,我在东海还有几位朋友。”
“好。”李清爻将蒲团摆在一起,让他在里边休息,而自己则在外边守夜,“你先休息,我们明天早发。”
卿慕云不想躺,这时节冷得奇,九黎庙虽有却没门,哪怕避风也阴冷得很。他眷恋方才的怀抱,踌躇半晌才开:“太冷了。”
蜡烛只剩小半截了,李清爻准备熄烛的手顿了顿,“你将这兔裘到怀里,能和,等明天找到镇我们就去购置冬衣。”说罢就要解脖上的绒团。
卿慕云住他的手,垂眸:“你比它和。”他该庆幸这里只有一支残烛,昏暗的光线能掩藏他发红发的耳朵。
李清爻当然知他的意思,这也是他想要听到的话。他在墙角竖了两个蒲团靠坐过去,朝着万花伸手。卿慕云解开大氅,靠对方怀里,用大氅将两个人都盖住。
“先生。”
“嗯?”
“清爻帮先生拿回来大氅,可以要一奖励吗?”
卿慕云靠着他取温,脑烧得,闷闷地说:“你想要什么?”
他们还在逃命,不可以太过分。
“我想要一先生的信香。”
因为独的时间太长,卿慕云对自己的信香控制得非常严,除了雨期神智崩溃,从来不肯一丝一毫。李清爻很久没有闻到过那沁人心脾的雪松味儿了。
这要求不难,甚至过于简单,但就是莫名让他心。卿慕云闷闷地想:似乎每次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都被牵着鼻走,他好像永远没法掌握主动权。
他第一次在非雨期时释放自己的信香,虽然只有一,但这种行为足以让人面红耳赤,就像是在故意勾引天乾一样。
天乾将他抱得更紧,声音着笑意:“我今夜会有一个好梦的,也希望先生梦里有我。”
残烛烧尽,重归暗夜。
没有人再说话,天乾却收到了回答。
卿慕云了一个梦,梦见七八月的枫华谷,漫山遍野的红枫如燃烧的火焰不着边际。有人牵着他的手在枫林间漫无目的地走,过了好久好久才停来,回对他说:“我该走了。”
卿慕云意识抓紧他:“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但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两人中间像隔了厚厚的云雾。
“不是一个人,”他示意卿慕云往回看,“杨霂,我的信香不是红枫,不应该现在这里。”
卿慕云没回,他知后有谁,也知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梦见陆筠,“那你能告诉我,你的信香是什么吗?”
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淡,声音也变得渺茫,“不重要的事就不要再执着,杨霂,后才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