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归,俱不得而知。
李忘生甫一落座,便听得底几声杂杂抑抑的私语,无外乎今者谁人,不说那谢云今日云云,他也只作充耳不闻,眉敛气沉,待这蚊蝇之声自行安去。也不怪一时无人识得李忘生,他本就不甚俗世,每日除练剑参悟经手杂事外便独自清修,不声不语,将养来一温和周正的沉稳气韵。换言之不外是陈沉敛,一张面望去竟有古朴之,若说印象,唯朱砂一好人心罢。
“今日所讲,为阴阳五行。”他只徐徐翻来经书一页,捡了最是寻常易懂,也最是基难躲的分来。底本仰着的颗颗颅听了这话又左右晃晃着垂的垂的,不望他能讲什么新奇花样来。
“万存阴阳,对而相一,互互长。阴在,阳守之,阳在外,阴之使也。彼消此涨,此彼退,如日往月来,月去日升,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暑来,暑去寒生,寒暑相推而成岁焉。阴阳合德,则刚柔有。”
阴阳一说,老生常谈。无说修之人,便是略读诗书也识一二,这更让心不在焉只长草,魂飞天外会周公,了半只耳朵听着也算留了面。
李忘生倒不吝自己所言可曾苦心白费,只作是说与日月山川,讲赠向之人,仍是不疾不徐,“五行者,更贵更贱,以知生死,以决成败。金者清静收杀,木者生发条达,者寒而,火者炽而炎上,土者长养化育。五行生克制化以衡命之失行,趋吉避凶,谓之知命。”
家以五行窥命理,天,人之存世,三界五行中,莫敢说超然脱俗逍遥天外,唯且修且。观星测命类事,谢云与他实则俱是未有深。李忘生少时阅经读卷,不挑不怠,一字一句佶屈聱牙也因着聪慧俱是记。他非不信命,只是命之如此,算来何用,知之则意改,一力难违天,不若一心澄净,向无愧。
谢云却又不同,信命与否,这二字皆与他弹袖莫相。虽说阴阳五行旺衰生克,见与生俱来之秉质。喜怒哀乐恶之,兼仁义礼智信之,合之谓。单是观他二人秉之异,便可窥来一二。然若让他知晓天命又不违,他便是面生不平,骨中便存的难分傲劲儿作响噼啪。天若生他,他便以天纵之才敬还。天若毁他,他定一剑去诸事平。知天无用,不若不知,二人在此事上只是殊途同归。
待他再讲,生之谓助,克则为制,天地之也。提及“故时有众胜寡,胜,刚胜柔,专胜散,实胜虚。凡事亢极则乘,而欺弱,亢极则易折,反生为克,多亦为克。”一面是谢云携着李重茂终于自山归来,闻此讲者是李忘生,李重茂也终得还至玉清,索一而来。另一面,有几无聊至极者,已撺掇着起了恶念,要等着这讲之人的无趣面。
院中无可落座,谢云便悄无声息地倚在后,听李忘生讲给耳朵磨茧。要是寻常日,他必得剑招诱他起对上个来回,莫真成了少年老叟吃书作饭。
日将落,座上人合卷抬,终是讲至尾声,问及还有何不懂。一院之中,数谢云习武甚达,便也将几人耳语捉了个差不离,是什么“真如此讲来,会不会太冒犯…”另一人又补,“怕甚,这白纸黑字写得,怎不能问?”他略一思忖,未及反应,便见一人起一礼,竟是有疑求解。然而开便是与李忘生今日所讲风不相及之语,面上光明磊落之态足,一张却衔来风月之语,听闻家素有采补一说,采阴补阳,气而健魄,读之涩,还望一解。
李重茂闻言面上一赧,愁绪顿时顺着眉轻车熟路一般攀了上去,“师兄…这分明是要落长脸面,有意刁难。”本来想着,以谢云之脾,断不会作上观,谁知他面上不仅怒意不现,反是笑意盎然,以鼻哼之。只他这师弟,刀劈老树疙瘩心,落雪攒得清明,逗他?没劲没劲。
似是应了谢云那两句戏评,李忘生面上真如古井无波不泛一漪,施施然应,确有此笔。而后再申,凡谓之、采补之,实则申之以,而先健魄,练气。人前有任脉,后存督脉,练则以任脉主。脐一寸寻气海,三寸之寻关元,外有曲骨,中极,石门,会阴作海底,连百会,督脉为。
谢云听他言之淡然又是一哂,莫说这些都是他从前作李忘生剩的招数,他这应对的言语倒也翻了一番。虽还是照本宣科,书上作何书,他便如何讲,只是车轱辘话说回来搬过去,听着便也唬人。
人若心乱,望字生义便是常事。诚然,白纸黑字能书之事,何来腌臜难言。便是心有异者言行异,心存念者常妄念,李忘生依他所问,从理至行,一并慨然予解,有言劝是:
一则作呼之法,张弛有致,止呼而往复,气沿脊骨,动而生息,魄之康健由此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