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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下】

早就觉不到了。“孔明给了我那么多,我又都给了他些什么?”现在再装被烟呛的泪好像来不大即了。刘玄德有些自嘲地笑着,觉嘴里咸涩一片。

        庞士元手忙脚乱地拉他去洗手间冲手,又给他找纸巾,心里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脑给自己找了这么个麻烦老板。谁让这麻烦老板就愿意把别人的麻烦当成自己的麻烦,因此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呢。庞士元笑着摇摇他已经重新冷静来了,对刘玄德几日来的所思所想也猜了个七七八八。“董事长,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不是孔明,如果是你,你把自己喝的胃血了,你的胃血能不能跟他的胃血换来等价的效果?”

        刘玄德被他问懵了,半晌摇了摇

        庞士元很耐心地领着他去药房拿伤膏,“那要是你把自己喝死了呢?能不能达到诸葛孔明胃血的效果?”

        刘玄德皱皱眉,大概是嫌他这话太难听,不过还是诚实地摇摇,“恐怕也不能。有些东西不是卯足劲拼酒能拼来的。”

        “这就是了。”庞士元满意地,“经济学中有一个名词叫’比较优势’,董事长应该听说过吧?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词,他有意思就有意思在他揭示了一个认识的误区——人与人之间不是平等的,因此也是无法相互回报的。有些人的绝对优势在方方面面都远远超过常人,他们能轻松完成的成就是普通人奋斗一辈都难以企及的,诸葛孔明就是这种人。”

        刘玄德还是没什么反应,庞士元也没他,只是接着说着。

        “我认识孔明很多年了,不能说了解他,但他只怎么想的,我多少能猜到一。他说他不在乎,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因为他是以一种很不同的角度来看待我们每日所经历的一切的。他理解的东西很多,什么人想什么要什么他看一就能明白,但能理解他的人太少。”

        ——南阳,二十六岁的诸葛孔明在他办公室的折叠床上蜷着睡了不怎么舒服的一觉,了个又长又怪的梦,睁是一片黑暗。他听见窗外的桃树摇晃树枝,飞鸟落又飞起,汽车的喇叭响了三又亮了亮车灯,但这一切好像都发生在很远的地方,而他的边是一片密不透风的黑暗。

        “他的生活大概跟宇航员遥望地球有像吧?虽然能看到很多很多东西,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见到的都广,整个国家的人都在担忧他的安危,但仍然觉得自己是孤单的,因为他也确实是孤一人。”

        ——他睡得有乏了,这寂静让他很不舒服,但他也习惯了,在一片黑暗中醒来是生活的常态。太静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整个办公室,整个楼层,甚至整个校园可能只有他一个醒着的人。现在他要的就是等待睛慢慢适应黑暗,然后收拾好东西回家去。如果他想见的那个人没有来,那么其余的谁都不必见了。

        “他并不轻生,但就跟等待晚的飞机是一个理,他只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自己活着的时间消耗完。然后突然有一天,因为某件事,他意识到,他可以为了某件事,某个人活着。于是活着对他而言不再是一件很必须完成的事,而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

        ——突然,猝不及防,有人打开了灯。于是一切彩、声响、气味,一切很远很远之外发生的事,都仓促地涌了他还没有适应光芒地狭小瞳孔中。

        他以为那个人是崔州平,于是他叫了他的名字,问他几了。他忽然开始关心时间。

        “孔明是不愿意喝酒,但他愿意为了你去喝酒,这就是我想说的。你应该接受,当然,你应该对他为你所的满怀激,但仅仅是谢而已,不必怀有任何愧疚,因为愧疚会带来怨恨。’比较优势’是由’比较’产生的,你存在的本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一了。”他梦中的声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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