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乌勒没有防备,唐鱼亭就这样撞他的视野。他知自己不应该再向前走,而是应该回避。唐鱼亭是映他
哈乌勒有模有样地买了时兴的烟花,在大门放了,这才把唐鱼亭迎门。
唐鱼亭没料到他准备得如此细心,有些不好意思,从箱笼里取一个瓷瓶:“给你的见面礼,不要推辞。我没想到你这样费心,准备不周,你不要嫌弃。”
唐鱼亭笑:“没什么,我倒不觉寂寞,在蜀中时,我……师父待我很好,也算有玩伴。” 他顿了一顿,“还是叫我鱼亭吧,唐兄听起来怪生分的。”
唐鱼亭略一思索,也不再推脱:“好,总之听你的便是。”
哈乌勒转:“什么?我今年二十三。你怎么这样不显年纪。”
唐鱼亭了院,环顾四周,调侃:“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颇有家底。”
哈乌勒看着他的脸,半晌,微微红了脸,小声:“你不一样。”
哈乌勒自然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事到如今,他还觉得如在梦中,似乎上天又平白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还能追忆那些已经远去的时光。
哈乌勒局促:“是我大哥留的,不算是我置办的。”
他那时已经十四五岁,如何会不知大哥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厢房不算隔音,唐门低哑的呻隐约传到耳朵里,他第一次明白被撩拨煎熬是何种受。
哈乌勒有些私心:“要是不介意……要不要先去我那里落脚?”他不等唐鱼亭说话,又补充,“我那里宽敞得很,不会打扰你起居,每日也有厨娘送饭菜来,你若懒得饭也可一起将就。”
哈乌勒心里过意不去,连忙:“中午我们去芙蓉居,我请你。”
哈乌勒:“倒不是我张扬。就算破立令了,教中要撤人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总得有个统筹安排,上面对此也睁只闭只。我大哥在长安经营多年,人脉颇广,只要我不太格,一时倒也无妨。且我们走了,教中也还会派别的人来。”他不多说,沉一,慨,“我大概……早晚也是要离开长安的。”他语气中诸多不舍,有些惆怅,“这里对我来说,也是个伤心地,但我还是想能留多久就多久。……我舍不得走。”
哈乌勒连忙歉。
唐鱼亭似乎鲜少被人这样夸赞,有些腼腆:“这样看来,你叫我唐兄也是在理。”
唐鱼亭有些不好意思:“你我第一次见面,如何就对我这样推心置腹?”他轻声,“这位小兄弟,平日里还是警惕些的好。”
唐门散着发趴在池沿上,手里拿着一片翠绿的竹叶把玩。
唐鱼亭犹豫一,问:“我还是有些好奇,圣人颁布了破立令,为何你还能这样招摇地在长安行事呢?”
自唐鱼亭答应去自己那里住,哈乌勒就挽起袖把家里好一通收拾。他这宅在城南郊外,两层主屋两个厢房,前后带院,后院的小竹林里有个温泉,舒服得很,但他独居多年,也没心思享受,泉被落叶阻,早就涸了。他捣鼓着想给它通开,忙活了一上午,那清亮温的泉总算汩汩冒了来,他坐在池边,看泉渐渐溢满池,散袅袅白雾,忽然想起,从前有次他也想跟大哥和那人一起泡温泉,刚脱光衣服想池里,就被大哥拎着脖赶去,只好光着屁灰溜溜回自己屋里。唐门就趴在池边,缎似的发散着,湿漉漉披在雪白的肩背上,尾晕着些浅红的颜,尖尖的巴搁在交叠的手腕上,满是笑意地看他们兄不友弟不恭。
他心里难受,不愿再多说,把麟驹牵去厩,同自己的踏炎乌骓一起啃草,方折回来,引着唐鱼亭去准备好的厢房。
哈乌勒见他答应了,开心起来:“也不要叫我小兄弟,我不比小多少。”
唐鱼亭哪里肯让他请客:“我比你年长,还要住你的房,你还帮我解了围,今后活也要多仰仗你,于于理,都该是我请,你就不要与我争这个了。”
夏去冬来,哈乌勒与唐鱼亭搭档已有小半年。看着要过年了,天冷得很,半夜还起了雪。哈乌勒没有睡意,从榻上爬起来去后院泡温泉。他与唐鱼亭向来都是错开沐浴,从没在温泉碰着面,也许是这天凑巧,当他打着哈欠走到温泉那里时,发现唐鱼亭也在。
哈乌勒本没想着收他的东西,但听唐鱼亭说这是他自己照一本古籍制的刀油,比市面上卖的最贵的都好用,便也喜喜收了。
哈乌勒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唐鱼亭与那人相像,若不是年纪对不上,且唐鱼亭双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一侧嘴角还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他几乎要怀疑是那人又回来了。他沉一,试探着问:“唐兄来长安长住,家中老人可有人照顾?”
唐鱼亭“哦”了一声,慢悠悠:“我竟看不,你和我一样,都是廿七年纪的人了。”
唐鱼亭:“是。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蜀中。”
待他里外收拾整齐,连为唐鱼亭准备的厢房都铺上新置办的被褥,唐鱼亭便来了。他牵着匹油光的麟驹,背上驮着一个不大的竹箱笼,笑盈盈立在门,:“要叨扰你了。”
既要搭档,起先少不得先些小活试试默契。哈乌勒在榜上挑了几个不算麻烦的,结果两人跟玩似的就掉了,回到家甚至来得及好好沐浴一番再睡个大觉,十分尴尬,后来便索放手去别人不敢接的了。
唐鱼亭答:“我是孤儿,没有这些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