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很合,这位勤务兵早就这场战争里了。这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场景,但不知怎的,这一刻,就是让约翰觉得怪异。
他起床,穿好制服,拿起桌上的私人信件随意翻动。他已经不再对此到紧张了,也不会再忐忑地揣测消息是好是坏。
有一封信来自丁堡:文森特患上了弹震症,离开了军队,在医院修养。最后,这位许久不见的朋友这样写:“我到了深深的羞耻。我本该尽自己的义务,而不是临阵脱逃。我希望能回到战场上,即便一刻就被弹击中。但我却连自己的恐惧也控制不了。”
约翰将这封信收好,整个清晨都萦绕在心的离终于消散,他重新落真实的世界里。面对这不幸的消息,他发现自己心轻快,总是紧锁在一起的眉也随之舒展。
他希望,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文森特不要康复。
这样,他就不用去想象,那张熟悉的脸如何被痛苦扭曲,那双熟悉的睛如何定格成绝望。
亲的朋友啊,人是会到恐惧的。即便只是一颗被发去的弹,他猜想,那颗弹也是会到恐惧的。
他想到了无人区。一次任务里,他好像见到了儿的尸,静静地卧在原野上。更多的应当就是他的臆想了,但那画面生动而清晰,刻印在他的脑海里:蛆虫从腐烂的肉里落,滴泥土里,变成翠绿的芽,长成草叶,穿过白骨的间隙,又回到的里。
他推门走去,惊讶地发现,外面阳光灿烂,有人在奏风笛,士兵们正一边往嘴里着新鲜的面包,一边谈论法国的姑娘们有多么。见到他,周围的人都停手里的动作,敬礼。他回视他们,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休假时间。
这不是回忆,不是梦境。
他只是没在战壕里。
很快,休假结束,返回前线。回忆起来,那些日果然就像幻梦一样。士兵们聚在一起,分享仅剩的几烟,新的补给还没送到,约翰让勤务兵把自己的份额拿去散给他们。
勤务兵接过未拆封的香烟,却没有立即行动:“主人,”他维持着旧日的称呼,“恕我直言,您不需要这么……”
“啊,是啊,等会儿再拿过去吧。”约翰压低声音,打断了他,“等他们唱完。你听——”这或许是首新歌?约翰此前从没听人唱过。他听得迷,用手指敲击在侧,轻轻打着节拍。
一回见到刘秀的时候,双方的炮火正猛,吞没了一切声响。战壕里士兵们井然有序,推既定的作业。看到她,约翰没有停自己的工作,只是勾着嘴角,在心里默默哼着那首歌。
震耳聋的炮火声中,简单快的曲调穿透了一切,如此清晰。
等到这支队得以休整的时候,约翰咽了几粮,便急急忙忙地睡着了。他实在是累极了,就这么睡在了沙袋上。在梦里,他听见熟悉的女声糊地哼唱那段旋律。断断续续,还有些走音。
刘秀知,上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她的已经走到了临界。小玲儿安排好了一切,她终于也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