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城外,逃难路中,他不忘给自己摆梅花形状的六只烤麻雀;碧霞宗晚宴后,他为了给自己赔罪,亲自厨洗手羹汤;对于自己心中所思所愿,他总能轻易猜,却从不越俎代庖,只是屡屡在暗创造条件,助自己得偿所愿;更不必提危难之际,对方数次以犯险,只为护他周全。
每当想到这些往事时,自己的心里并不全是痛苦和悔恨,更多的是为回忆中对方每个举动所包的意动容。
人的生命至珍至贵,晏无师既然能够为他去死,那他又为何不能为对方,为了他们的孩好好活着?
人死不能复生,但此生能同他相遇,难不是已经足够幸运了吗?
无论前路多么漆黑寒冷,二人之间的回忆会一直陪伴着他,温着他,直到人生的尽。
沈峤在刹那间参破了关,自此,心圆无碍。
随着一天天变大的肚和日渐有力的胎动,沈峤无比期待孩的降生。他尚不知怀的是男是女,于是照两种可能各买了许多婴儿的衣服。又每天查阅《诗经》《易经》等经典,好给孩起名。
这一日阿轻书房,看到沈峤写满了好几张纸的字,又纷纷划去,终究还是圈中了两个字。便走上前拿起来看,接着了一个无奈的表。:“‘沈思晏’,这…就是小主人的名字么?”
沈峤笑笑,“怎么,不好听么?”
阿轻叹了气,“好听是好听,我就是怕你以后每次看到这个名字便想起主人,岂非平添烦恼?”
沈峤说:“但是我已经想通了…”看着阿轻了一个怀疑的表,又:“这次是真的想通了!”
阿轻看到他又在纸上画着图样,便问他画的何。沈峤便解释到,此乃长命锁,在新生儿百日时挂上,一直带到成人之后取;可以祛灾去邪,避免病疫鬼侵,锁住孩的命,令他长命百岁。
阿轻接过那图纸,见是一个项圈,上面套着一把锁,锁的面又吊着五丝链,分别坠着鹿、鹤、、蝙蝠、金鱼五种瑞兽。沈峤还设计了那锁上正反两面的雕花图样,正面写“长命富贵,福寿万年”八个字,周围雕寿桃、莲花、云等纹样,反面则写着那孩的名字。
“这长命锁倒是好看,沈郎君真是费心思了。”阿轻说着,便问要不要拿去城中的金铺叫工匠样打造来。沈峤却说,这长命锁他想成银的,因为银能安心神、止惊悸,[13]给小孩最合适不过。阿轻忙说:“渭州西北边有一个白银镇,离这里不到百里,因为附近的山上有银矿,镇上也聚集了许多专攻银饰的能工巧匠。若是在那里的银饰,肯定比渭州城里更好,而且两三日便可来回,我帮你跑一趟便是!”
吴伯正在扫院,听到这话,隔着墙笑骂:“又想趁机偷懒跑去玩是罢!”
阿轻撒:“吴伯,十月底上雪了呢。我听说离那里不远有个白银谷,北面的山上雪后,被西北风一,松树上结满树冰。[14]漫山遍野玉树琼枝,宛如蟾仙境一般。我早就想去看了,就让我去罢,好不好嘛?”
沈峤自小长在南边,唯一来北的那遭又是在东躲西藏,无心欣赏风景。听他这么一说,竟也心驰神往,他抬说:“我也同你一起去那白银镇可好?”